“季先生來這兒住了幾天?”白哲問。
姑娘想了想:“不算今天,是四天?!?/p>
白哲心里默算了一下,有了計較,抬頭笑道:“以前我在家的時候沒見過你,你是新來的?”
“嗯。”姑娘羞羞地低下了頭,“三年前來的?!?/p>
“那她呢?”白哲朝外面走進來的另一個傭人望了一眼。
“比我早兩年?!惫媚镎\實答道。
“管家呢?他是哪年來的?”白哲又問。
這次姑娘不知道了:“我來的時候,管家已經(jīng)在了。是管家招我進來的?!?/p>
“那以前的傭人呢?”白哲問,“他們都哪兒去了?”
姑娘搖了搖頭。
白哲有點懂了。
白哲吃飽之后,便想去找母親聊聊。姑娘告訴他,太太吃過早飯就上了樓,這時候大約在書房里,白哲道過謝,沿著樓梯向樓上走去。
白家雖大,卻只有兩層樓高。樓下是客廳廚房等等,樓上是書房和數(shù)間臥房。書房離樓梯稍遠,白哲腳步很輕,一直走到書房前,他才施施然站住了腳。
門開著,媽媽在里面。
媽媽換了身黑底銀花旗袍,銀絲在腦后挽一個髻,優(yōu)雅地攏了起來。白夫人年輕時候并不是社交場上的名媛,比起真正的名媛,她顯得木訥嚴肅許多,可白哲的父親就是一眼相中了她,曠日彌久地苦追才終于抱得美人歸。白哲靜靜站在門口,窗外的陽光照進來,暖洋洋灑了白夫人一身。這旗袍發(fā)髻的婦人雖老了,卻依稀能辨認出當時令白家少爺一見傾心的風采。
白夫人如今聽力不行了,視力也逐漸下降,白哲走到門前,她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她抬手從書桌旁邊的架子上取下枚相框認真地擦拭著,每擦好一個,便放回去,拿一個新的下來。架子上擺放著許多相框,有她與白哲父親的婚照,有她年輕時與白哲父親熱戀的時光,還有后來添了白哲,他們一家三口溫馨的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