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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勤章面色鐵青,極為不屑地笑了一聲。
“勤哥,你以前做的那些事我全部都知道了。我吃過你的虧,也記得你的好,我們畢竟是十幾年的朋友,以前的種種,我不想再跟你追究?!卑渍芫従彽溃耙院笤蹅兿喟矡o事,我很愿意繼續(xù)與你做朋友。勤哥,這世界上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值得你這么用心,比起做情人,我們真的更適合做朋友?!?/p>
白哲說完,長出一口氣。能說的他都說了,季勤章是否聽得進(jìn)去,他無能為力。兩人相對沉默,過了好一會兒,季勤章開口,懷念地笑了出來:“小白,勤哥這輩子沒怎么開心過。我來歷不明,父親一直懷疑我不是親生的,母親對此緘口不言。他們只寵愛我哥哥,不怎么愿意理我。很長一段時間里,我甚至不獲準(zhǔn)跟家人同桌吃飯。小白,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一段日子,就是你偷跑回國,住在我公寓里的那段時光。我最愛的人就住在我的隔壁,他的才華和天賦只展現(xiàn)給我一個人,那些日后成了金曲的歌,我都是第一個聽到的。那時我真的開心,不管我在做什么,我只要一想到晚上回家可以見到你,就覺得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很多個晚上我躺在床上無法入睡,會悄悄溜進(jìn)隔壁房間看你。小白,那時候我連親一親你都不敢,我告訴我自己,總有一天我能光明正大地吻你。”
季勤章自嘲地笑了笑,他探過身,想拉一拉白哲的手,白哲躲開了。
季勤章失望地閉上了眼睛。
好一會兒,他睜開眼,臺燈昏黃的燈光下,他的目光不復(fù)剛剛的懷念與深情,只剩一潭毫無波瀾深不見底的黑水。
“小白,”季勤章問,“我們無論如何也不能在一起,對嗎?”
“我們只能做朋友?!卑渍艽?。
季勤章早就猜到會是這個答案,因?yàn)樗麄冎g不可能有別的答案。他揚(yáng)起唇角,干澀而僵硬地笑了笑。
“好,”他說,“好。”
他站起身,身子不穩(wěn),有些踉蹌。他退了幾步,視線始終鎖定著白哲,接著他轉(zhuǎn)身走到門邊,拉開門走了出去。
他走后許久,白哲才如釋重負(fù)地松了口氣。
他牽掛著母親,想去看看老人,可墻角的掛鐘上顯示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十二點(diǎn)多了,這時候去母親那里一定會把母親吵醒。他掀開被子下床,試著在屋里走了一圈,膝蓋還是有點(diǎn)疼,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揉了幾下,忽然就聽到陽臺傳來“篤、篤”的敲門聲。
白哲的手臂瞬間僵直了。
他的房間在二樓,屋子外面帶著陽臺,陽臺自成一體,下面就是自家花園。這“篤篤”的敲門聲,敲的就是他的陽臺門。
可怎么會有人大半夜來敲他的陽臺門?那人是怎么進(jìn)來的?!
自家居住的一直是本州富人區(qū),區(qū)內(nèi)每隔不遠(yuǎn)就是一幢花園別墅。這里治安一向良好,曾創(chuàng)下十年無惡性犯罪的記錄,難不成,這個記錄要到自己這里打破了?
“篤、篤?!?/p>
又是兩聲。
陽臺門上下都是鋼化玻璃,透光良好。到晚上,傭人就把白色布簾拉上,保護(hù)隱私。此刻白色布簾拉著,白哲看不清外面到底是誰??陕犞@連續(xù)的敲門聲,他的直覺竟告訴自己開門吧,沒問題。
真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