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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子驍皺皺眉,抬起頭想把手機關(guān)掉,就在那一瞬間,他看到白哲的手動了。
白哲的眼睛還是閉著的,可他的手在沙發(fā)上不停摸索,摸索到手機,然后輕車熟路的按下關(guān)機鍵,滑動關(guān)機。
他壓根沒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全都被杜子驍看在眼里,關(guān)了手機以后不動聲色地繼續(xù)裝睡。
杜子驍都看傻了。
他的人生突然涌起一股強烈的不真實感,他一直以為白哲在床上是絕不掌握主動權(quán),只會攤平了讓自己吻到爽的,原來他……
杜子驍懷著一種悲壯的心情繼續(xù)吻了下去。
杜子驍?shù)氖聵I(yè)還是因為出柜受到了影響。他的代言一夜之間減半,剩下的那些大部分也不再續(xù)約。兩部商業(yè)片的片約也告吹,只有一部文藝片還愿意用他當男主角。杜子驍樂呵呵無所謂,跟小桂說還好留著能拿獎這部沒丟。小桂聽完一聲冷笑,說你一個同性戀藝人還想拿影帝?!呵呵,你這輩子都別想當影帝了!杜子驍聽完傻了眼,帶著哭腔給影帝蘇允打電話,說哥啊你可聽弟一句勸啊,這都是血淚的教訓啊,你可得把柜門關(guān)緊千萬不能出來啊,出來了就拿不了影帝了??!蘇允聽完淡淡一笑,表示一,我才不會蠢到出柜,二,我二十歲那年就拿影帝了。
杜子驍哭著把電話掛了。
雖然事業(yè)受到?jīng)_擊,但是總體來講杜子驍還是很滿意自己現(xiàn)在的生活的。他空閑時間多了,就常常陪在白哲身邊。有天深夜他跟白哲吃完夜宵回家,走著走著發(fā)現(xiàn)身后有狗仔偷拍。白哲的眉頭當時就皺起來了,強壓著不滿與煩躁問兩個人要不要分開走。杜子驍卻主動牽起了白哲的手,回過頭,沖著狗仔的方向齜牙咧嘴大笑,順便豎起兩根手指,擺了個“v”字。
第二天這張照片不負眾望登上娛樂版頭條,粉絲單截出來杜子驍比“v”字的表情,還給配上字做成了表情包。
又過了一個月,諸多聲音漸漸平息,出柜對杜子驍和白哲的影響也漸漸淡去,杜子驍?shù)氖聵I(yè)神奇地迎來轉(zhuǎn)機。首先,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他意外獲得了時尚圈的認可,接連接下眾多奢侈品品牌的代言,甚至有機會同眾多國際一線藝人一起成為某奢侈品品牌的全球代言人;其次,他之前在美國拍的那部科幻片出了第一版預告,反響良好,引得好萊塢某著名電影公司派人前來,希望簽下他往好萊塢發(fā)展。電影還沒上映呢,就收到了這樣的褒獎,小桂激動地給杜子驍打電話:“你信嗎,子驍,那部片子上映以后一定會大爆!你一定會狠狠地打那些瞧不起你的人的臉!”
杜子驍當時正圍著圍裙站灶臺旁忙活,小桂如此激動,他卻興趣缺缺:“喲,那很好啊,我們要加油了啊……話說拔絲紅薯怎么做來著?”
小桂氣得好幾天沒理他。
杜子驍與白哲正式進入白哲養(yǎng)家,杜子驍持家的狀態(tài)。杜子驍每天有工作就出門,沒工作就在家研究食譜,白哲則每天都奔波在外面賺錢。程琳有次問白哲,白老師你沒意見?白哲好笑地問我為什么要有意見?
他是真沒意見,他捏了捏自己的腮幫子,他都吃胖了。
陸秦的注資不僅救活了白哲的唱片公司,也將他引上一條更寬更廣的路。如今排隊要跟白哲合作的人從城西排到城東,到城東恨不得再拐個彎,白哲再也不用為投資這種事發(fā)愁。只是他越來越忙,白天談完工作,晚上要應酬,應酬過后,合作對象還生怕伺候得他不開心,要轉(zhuǎn)戰(zhàn)ktv繼續(xù)哈皮。
應酬還好,去ktv嗨到半夜才回家這種事,白哲還是不能適應。所以面對合作對象的邀約,他雖不拒絕,可到了現(xiàn)場,也不過跟大家喝兩杯就提前告辭,留公司的人在那里繼續(xù)應酬。畢竟他不抽煙更不喝酒,這種應酬場合,主客煙酒不沾,陪同怎么好張羅?不如面子給到趕緊離開,由著人家盡興瘋玩。
今天也是這樣。
他進了包廂,以茶代酒謝了合作對象今天的招待便打算找借口離開。身子剛一動,還沒開口,就聽見門口傳來“篤篤”的敲門聲。
合作對象特別關(guān)照過服務生沒有需要不要進來,這敲門的是誰?
“進來?!庇腥撕傲艘宦?。
門被緩緩推開,一個娃娃臉的男人走了進來。
“不好意思,沒打擾到大家吧?”娃娃臉左手握一瓶洋酒,右手持一盞高腳杯,面帶微笑,自來熟似的跟大家打招呼,“陳哥,來了也不跟弟弟說一聲?”
今天做局的人姓陳,娃娃臉看來跟他認識,向眾人告罪之后,目光便轉(zhuǎn)向了他。陳姓男趕忙給大家介紹,說這是這家店的經(jīng)理,人很不錯,兩人是老相識,又向他介紹在場諸位。娃娃臉自然而然地接話,道陳哥的客人就是我的客人,今天咱們可不醉不歸,眼神卻在看向白哲的剎那,凝固住了。
他認出了白哲,白哲也認出了他。
兩年不見,他變成熟了不少。曾經(jīng)小鹿般驚慌無措的表情變成了如今滿滿沾染風塵氣的圓滑世故,就連那平凡到令人忍不住可憐他的瑟縮氣質(zhì)都蕩然無存。他剛進門時白哲根本沒敢認,畢竟兩人當年只見過短暫的一面,且白哲心里的震驚占了多數(shù),直到娃娃臉站到白哲面前,白哲才真真切切地將他認了出來。
他就是杜子驍當年的出軌對象,當年白哲推開門,就是見他與杜子驍糾纏在床上。
那真是白哲這一生中最不愿回首的一段記憶。
那時杜子驍剛從意大利拍戲回來,兩人為一點小事又大吵一架,鬧得不歡而散。他去了錄音室,本打算錄新專輯,可情緒太差,錄不成。他一個人坐在錄音間里,燈全關(guān),黑黑的不知道坐了多久。他反思了這一年多來兩人的許多爭吵,把自己檢討了一遍,又找出許多兩人之間存在的問題。漸漸的氣消了,他決定回家去,如果杜子驍還沒睡,他們就好好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