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滑慢吞吞的,有什么意思?”
“讓開?!?/p>
孟馳堅直接繞過了他,阿綿盯著自己的兩只腳,一到拐彎時就“啊”的要摔倒。
然而每當(dāng)她緊緊閉住雙眼,預(yù)備迎接倒在冰面上的疼痛時,就有一雙大手牢牢地放在她的腰間,阿綿睜開眼睛,直拍心口,一抬眼就看到孟馳堅目光沉沉,正垂眸看著自己。
阿綿不知怎么不敢再看他,眼神閃躲、雙手發(fā)麻,“你放開我,我會了,我自己滑?!?/p>
“好?!?/p>
這樣轉(zhuǎn)了兩圈,阿綿已經(jīng)會了基本的滑行,這會兒小婧見她會了又過來拉著她轉(zhuǎn)圈。
兩人痛快地玩了大半個時辰,這才解下冰鞋,回鋪子里喝水吃紅薯去了。
這是一年中難得的閑暇時間,年關(guān)前鐵匠鋪里陸續(xù)交貨,少有顧客了。
而阿綿得知役夫們到下游去疏通河道了,那地算是遠的,她不好貿(mào)然在雪天趕路,因而歇了繼續(xù)賣腰花湯的心思。
今年對農(nóng)戶們來說算是個肥年,村里的娃娃們已有三三兩兩個吃上了花生糖和芝麻糖。阿綿此前是不大過年的,因而不覺得這日子與平常有什么兩樣,反而是暢想起來:“每家每戶都要做年夜飯,那樣多麻煩啊,若是有一個過年也開張的食肆,專門接年夜飯,說不定生意會很好。”
孟馳堅將一只虎頭帽試戴在她的腦袋上:“錢什么時候不能掙,大過年的要和家人在一起。知不知道?”
相比阿綿,他對過年就熱衷多了。一大清早,他就忙著開始準(zhǔn)備年貨了,今年依舊無多少積蓄。不過他在極有限的花銷里將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條:
花了十文錢買了二十張紅紙,長的裁剪下來后叫阿綿寫好字,用漿糊貼在門口;剩余的紙張則叫阿綿與小婧剪些窗花、做些能放一二銅錢的小紅包。
新衣新鞋阿綿自己買了,他覺著還缺一頂能夠保護住耳朵的棉帽,就把阿綿帶出來試新帽子。阿綿抗議:“我不要戴這種,這是小孩子才戴的?!?/p>
孟馳堅左看右看覺得很適合,卻又感覺除了好看以外不大實用。最終花六十文買了兩頂帽子,一頂虎頭帽、一頂是淺灰色的搭耳帽,帽兩邊有護耳,垂下來剛好遮住耳朵。
接著買肉和腸衣,要制作臘味,花去數(shù)百文。
此外買了一斤花生糖、一包紅棗、一大袋子核桃,又買了些香燭和貢品,也花去了百文。阿綿第一次去祭拜孟父和孟家大哥,孟馳堅說到時候初二也要與阿綿一起回陸家村,祭拜阿娘。
如此他熏好臘肉,掛上香腸,此番準(zhǔn)備也不過花了三百文。
其中二三十銅錢分出來裝在小紅包里,預(yù)備著到時做壓歲錢。
孟婧更是令人叫絕,她拿出一個木盒,打開后里面是她這一年在別人的喜事、鋪面開張時,放過鞭炮后,她又在其中撿回的那些沒有爆炸的小炮仗。
這樣一分錢不用花,就可以帶著阿綿四處放炮玩。
然而她的計劃立刻破滅了,孟馳堅沒收了,“崩到眼睛里怎么辦?要玩這個,只許我?guī)е銈儍蓚€的時候玩?!?/p>
其實從前孟婧就是這樣玩的,并未出過什么事,但他認(rèn)為阿綿膽子一向大,若是炮仗沒響,她定是要湊上前去看怎么回事的。
到了晚上,孟馳堅正要帶兩人去放炮仗時,忽然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