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孟馳堅也是開鋪子的人,雖說不是吃食鋪子,但稍微想一想就知道。她不僅要買鋪子,之后肯定還得裝潢、采買、雇人,等到能正式開業(yè),期間的費用靠她一個人的積蓄肯定是不夠的。
“最近家里花銷少,我鋪子里也攢了些銀子,有個七八十兩銀,你拿去用。”他拿了個帕子給阿月擦嘴,淡淡道:“到時候鋪的契上就寫你的名字,你自己收好,別弄丟了?!?/p>
“那怎么行?!?/p>
阿綿覺得沒有這樣的,若是他不出錢,鋪子可以心安理得的寫她一人的名字;可是他出了這么多,她又把這當作是她一個人的,這樣說不過去。
原本按照常理,這個鋪子原本無論阿綿出不出銀子,都是夫家的。就算是時下里那些“送鋪子給受寵娘子”的大家族里,送的那個東西的本質是“送給娘子經(jīng)營之用,若有收益也歸娘子”,鋪子本身依舊是夫君的族產(chǎn)家業(yè)。(當然,若是娘子自己的陪嫁鋪子,就永遠是單單屬于娘子的,本朝律法上奩產(chǎn)獨立于夫家財產(chǎn)。)
在大部份小娘子看來,這和鋪子就是自己的也沒什么區(qū)別,反正自己是實際上的經(jīng)營者,那些文書上的東西就是走個過場程序而已。
況且一家人若是算得太明白,是一件非常傷感情的事情。
孟婧敏銳地察覺到飯桌上的氣氛有點兒不對。
孟馳堅用勺子舀了些南瓜青菜糊糊,吹了吹喂阿月吃。阿月剛吃了一小片烤鴨,這會兒對原來愛吃的糊糊頓感索然無味,“不要吃!”
阿綿連忙道:“我來喂她吧。”
“不用,你吃你的?!泵像Y堅面無表情,繼續(xù)喂小崽,“不吃,以后飯點前都不讓你吃零嘴了。我數(shù)到三……”
小阿月看了下爹爹的臉色,非常識相地張開嘴巴。
“我也不知道這鋪子能不能賺錢,這個不像原來擺個小攤子,成本不高,總是能賺錢。我是第一回開鋪子,還不知道會遇著什么事,總不能白白將你的銀子折了進去?!卑⒕d提起剛剛的話頭。
反正她說來說去,意思就是不拿他的錢,她陸阿綿一人做事一人當。
就跟和宋東家一塊兒合伙似的,算得可清楚了,還不叫他吃虧。若在生意場上,恐怕還得夸贊一句陸東家真仗義!
在小婧和阿月面前,孟馳堅不跟她吵架,因此沒再說什么。
晚上吃完飯,阿綿洗過澡趴在床榻上,翻著白天寫的那些小紙條,另外則拿了一張白紙,在上面寫些預想中的菜單。
菊花豆腐(還不會)、油炸冰酪豆腐(待試做,無成品)……
阿綿一頭黑線,趕忙先寫點自己會做的:豆花飯肯定要賣的,這是個定價低、能持續(xù)吸引人進鋪子的菜品,依舊可以加菜;另有熱菜荷葉豆腐、青椒釀豆腐、砂鍋燉魚豆腐(在從前魚羹鋪學到的基礎上改良)、砂鍋獅子頭豆腐。
嗯,涼菜的話,小蔥拌豆腐、香椿拌豆腐……阿綿想著這個好弄,她認為豆腐可以拌萬物,到時候想拌什么就拌什么。
甜品的話,想到兩道。一是拔絲豆腐、另有一銀耳豆腐湯。
另外,也售豆?jié){、豆腐腦、乳腐醬。
阿綿寫完,兩手撐著腦袋,小腿輪流屈起晃來晃去,很滿意地看著菜單,又在下面寫了一行小小的字:豆腐鋪娘子陸阿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