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薇薇繼而又放松了手掌。
這些細枝末節(jié),都不要緊。
等一年后張生考上了秀才,就是她翻身的時候。
因此當她看到陸阿綿夫婦二人來時,一時間反而愣住了。
要說外貌,實則是變化不大的。但,這還是她記憶里那個總是滿頭稻草,衣袖似乎永遠舊舊破破,一雙大眼睛掛在瘦尖的臉上,甚至怪嚇人的呆子阿綿嗎?!
如今的阿綿氣色紅潤,一頭烏亮的黑發(fā)在腦后挽了一個整齊的發(fā)髻,衣裙簇新,一看就是日子過得很富足的小娘子。
原本一眼也就罷了,陸微微卻看到自己的新婚丈夫張亦行也怔怔地望向那人。
“瞧樓下那副沒見過世面的小家子氣……”陸微微輕輕調笑了起來,那聲音不高不低,卻正好傳在妝娘一伙人的耳中,“你們快來看,那一家農(nóng)夫農(nóng)婦,怕是第一次來酒樓,惹得大家好瞧呢?!?/p>
此時在一樓的陸阿綿還不知正被二樓許多人圍觀,正一邊悄悄攥著孟馳堅的袖子,一邊眼睛也不眨地看人準備點火放鞭炮。
只見一個小二拿出一個火折子,往那引線上一放,迅速便拔腿就跑。
頃刻間噼里啪啦,熱鬧非凡。
孟馳堅也不管阿綿抗議,不叫她湊到最前面看,又用兩只大手掌捂住她的耳朵。
阿綿一開始稀奇,鞭炮炸響卻又嚇了一跳,隨后才鎮(zhèn)定地看完放鞭炮,在滿街的硫磺味中笑瞇瞇地認為自己湊上了熱鬧。
到了酒樓里,阿綿又是一番感慨——
“好氣派的小樓,不知要花費多少銀子呢?!?/p>
“小二,你一個月的例錢需多少?”
“也不知這么一家酒樓,需得幾個廚子呢?”
孟馳堅見她很認真地記下,問道:“你想開酒樓嗎?”
“不是,我要開一家豆腐鋪子?!?/p>
“哦,”孟馳堅不動聲色掃了一眼二樓窗后隱隱綽綽的人影,“做豆腐要起早貪黑,很是辛苦。而且利薄,如何支撐得起一家鋪面呢?”
阿綿剛要說,忽而警惕起來,“我不告訴你?!?/p>
孟馳堅只當她是白日發(fā)夢,說些孩子氣的話,不與她較真,隨口附和了幾句說道,“我好像看到了熟人,去打個招呼,你在這等開席,知道么?”
“嗯。”
有好吃的,阿綿是不會亂跑的,因而他很放心的離開了。
要說這喜宴確實極是講究,一開席面更是排場十足。肴饌成雙成對,有全雞、全鴨、全鵝、全魚,四大菜加上八個扣菜,每道菜又皆有寓意,每上一道小二便朗聲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