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豆似懂非懂,抖了抖驢耳朵。
“我還說他跟你差不多,現(xiàn)在看來都是假的。他根本就沒有你一半好!他根本就是一個……”阿綿絞盡腦汁想著罵人的話,“一個豬頭?!?/p>
豬頭在后院搬完干草,拿了木梯搭上房梁,將自家?guī)灼仆邠Q好,這才洗好手出門去鋪里。
這會兒阿綿也逐漸從憤怒轉(zhuǎn)向悲傷,“一兩銀子,每天要是買兩個肉包子吃,也能買大半年。而且還可以買布鞋、買胭脂……就算這些都不要,去花鳥街買只會說人話的鳥兒也好??!”
其實,阿綿也沒有想要把所有錢都拿去買酒。
恰恰是因為其他的東西,她都思來想去拿不定主意,有些舍不得,反而是買酒不用考慮太多,才去先打了酒。
眼下竹籃打水一場空,阿綿痛定思痛,開始——
編草鞋。
是的,她之前的草鞋跑丟了,舊的還有一雙但是小了,眼下正穿著不舒服。
買一雙新的要五六文。
阿綿也有一雙布鞋,但是只有隆重或者比較正式的場合(比如參加喜宴或者去看戲)的時候才會穿。
這時她怎么舍得再花錢呢?
阿綿牽著阿豆,去后山腳下采草。做草鞋的稻草是有講究的,一般都要找那種韌性較好的草,比如蒲草、菅草之類的,她在家里找到一把大剪子和大錐子,熱火朝天地制作了起來。
然而,只要涉及到針線方面,阿綿的手就變得有幾分笨拙。
最后還是回家了的孟婧看不下去,幫著制作鞋底。
“干什么自己做?讓三哥幫你做兩雙啊,他這些都會!”手藝人嘛。
阿綿哼哼唧唧的:“我才不用他幫忙?!?/p>
“行吧,我編的也一般,你將就穿,”孟婧不太在意,而是興奮地說起去城里聽著的一樁奇事。
“你知道么,我們縣令的女兒出大事了!”
“不知道。”
縣令這種級別根本就不是阿綿平常能接觸到的人群。
“你聽我跟你說??h令家有個特別寶貝的女兒,如今眼下到了婚配的年紀,家里就給她說了幾門好親事。但是這個女兒,說什么也不肯,原來她早已有了心上人……”
孟婧故弄玄虛地壓低聲音,“是知州府的長子。兩人早已暗生情愫,可誰能想到,那人竟然翻臉不認,前段時間明媒正娶了高門貴女!”
“小婧,你竟然會說這樣多文縐縐的話。”
“哎呀,是說書人說的這些話啦,只要五文錢就可以買一壺茶水和一小碟綠豆糕,可以在茶館里聽一天的……扯遠了扯遠了,然后那縣令家的女兒……傷心欲絕,在一個夜晚,跳進了湖里!”
阿綿一下抓著孟婧的衣角,“怎么這樣,她娘得多傷心啊?!?/p>
“還不止呢。下人們匆忙去救,誰能想到,縣令的女兒被從湖里救出來后,竟然性情大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