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有一艘木船,季衡之傷愈未全好,正懶懶散散地靠在竹椅中釣魚。
王子軒捧著腦袋,對著一望無際的海面發(fā)著呆。
“那會兒我不該揍你的,嘶——那家伙下手太黑了,”季衡之齜牙咧嘴,“沒想到這么疼?!?/p>
“那次我在醫(yī)館躺了四五日。”
手機還找不到了,萬念俱灰之下決定揮霍。
王子軒嘆了口氣:“你家里待你不好么?吃喝不愁的?!?/p>
“我爹日理萬機,恐怕都忘了有我這么個兒子?!?/p>
季衡之將腰間的玉佩上下掂量,“據(jù)說這玉佩是我出生的時候給我的,從小戴到大。不過我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差點兒燒掉洲城里那間大書齋,給他惹了不少禍,這才把我打發(fā)到你們那窮破地方?!?/p>
王子軒鄙夷道:“你多大了,還在干這種闖禍就為了引起別人注意的事。”
“……”
“是啊,不在乎的人,無論你怎樣她都不會在乎的?!?/p>
魚鉤顫動,季衡之鯉魚打挺地坐起身,猛扯動魚竿,“趕緊來幫忙!”
“不會吧?!難道還真叫你釣上來一條大魚?”
王子軒趕忙一道去扯,然而那魚似乎體量頗大,掙扎甩動間使得小船左右搖晃——
“我的玉佩!”一道曲線將放在木板上的玉佩狠狠甩出,就這樣落入了海中!
季衡之一下松開魚竿,趴在船頭,徒勞地在海水中抓來抓去。
王子軒一怔。
其實他與季衡之又有什么不同呢?
這個世界有一種孤獨,是終于明白那些對自己很重要的東西,對旁人來說是不值一提的。
就像玉佩,就像他的一條命。
“季衡之,以后別老是欺負(fù)人了,你不就是想讓別人跟你玩兒?干嘛總?cè)莿e人?”
王子軒拍了拍小老弟的肩膀,“跟你說個好玩的事兒,你別不信。以后你可以去做點驚天動地的,別人沒做過的大事,嗯……比如說想辦法讓人能夠在天上飛的東西?提醒你一下,就跟鳥一樣,給人裝上翅膀什么的?;蛘唠S便什么吧,用你家的錢去狠狠折騰出一些動靜,發(fā)明點什么東西出來吧。”
季衡之不解地看向他。
或許有很多人永遠(yuǎn)都不會在意你,不要跟他們成為一伙。
不要幫著他們欺負(fù)自己。
否則,連最后一個能明白你的不甘、痛苦、悲傷、無望的人都不在了。
“我可是很期待,以后能在教科書上看到你的名字啊。別擔(dān)心,我回家了。對了,告訴阿綿,下次腰花湯別把佐料放得那么猛,害得我流了一晚上鼻血!”
王子軒揮了揮手,從船上跳下。
自此,消失在茫茫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