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綿腳傷好了之后,以為萬事大吉了。
不僅如此,她還十分的想要再去酒樓。
或許是陸家人有此傳承,都屬于是喝了酒后,會忘卻許許多多現(xiàn)實中的事情,只感覺疲乏全消,猶如踩在云端之上。而且都會變得格外亢奮,簡直像有使不完的力氣。
陸爹從前也不沾酒,阿綿娘死了后,開始頓頓都要喝酒。小阿綿從前很討厭喝醉了的阿爹,然而阿爹每次都像趕蒼蠅蟲子一樣揮舞著手臂,大聲嚷著:“你這小毛孩,懂什么!”
阿綿自認(rèn)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小毛孩了。
她也是有了煩惱,要借酒消愁的大人。
然而偷偷買酒的第三天,一回到家就感覺大事不妙。
孟婧飛速地給了她一個“可不是我啊我沒告密祝你好運”的眼神,立刻從前門溜走了。
孟馳堅大馬金刀地坐在桌后,木桌上一字排開著:藏起來的破酒囊、酒樓的收支票子(憑證)、幾塊碎銀和……一把戒尺。
阿綿干笑:“哈哈,好巧啊,怎么白天也在家。”
孟馳堅皮笑肉不笑:“專門等你。”
話音未落,阿綿像兔子一樣往門口逃去,孟馳堅三兩步堵住門口,阿綿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躥向后院——
接著懨懨地發(fā)現(xiàn)后院上鎖了!
“不是自己掙來的錢,所以花著一點兒也不心疼了,是吧?”孟馳堅把阿綿拎起來放在板凳上,為了防止她再逃跑,還攥著她一只胳膊。
“我給你一兩銀子,你拿去買酒。那我只能收回來?!?/p>
他這么一說,阿綿頓時猶如被拿走碗里最后一枚銅板的乞丐一樣,痛徹心扉。
“你都給我了,怎么可以要回去呢?”
孟馳堅說:“我給你是叫你去買吃的、衣服首飾,不是叫你每天喝的一身酒氣的回來,像什么樣子?”
阿綿悔得腸子都要青了,因著這一兩銀子,她都還沒正經(jīng)開始花,就只打了兩次酒!
早知如此,她就該先把孟馳堅說的那些吃的、衣服首飾什么的先買了,再去打酒喝,這樣就不會像這樣損失得這么大了。
“把手伸出來,再多記著一條,從此以后,不許你在外面買酒喝酒?!?/p>
阿綿身上這下只有自己之前賺的半兩銀和三百多文銅錢了,根本不可能舍得再用這些錢去買酒。
她把手掌攤開,孟馳堅拿起戒尺,在她的掌心中央端端正正地打了三下。
這才松開阿綿。
這個懲罰反而不如之前的效果好,雖然他用了三四成力,阿綿的手心也變紅了,但是她并不多么在乎。
孟馳堅再一次動了讓她識字的念頭,畢竟挨打?qū)Π⒕d來說一點效用都沒有。
鄉(xiāng)下孩子基本都這樣,一路是挨打著在風(fēng)里滾大的,對此經(jīng)驗豐富。
而阿綿這邊則是憤憤不平,去后院邊喂驢邊說某人的小話,那架勢活脫脫的是要將今日的仇狠狠記牢:“以后等我有錢了,我也要拿給他一兩銀子,過兩日再收回來!阿豆,我跟你說,孟馳堅這個人特別特別的壞,你千萬不要被他騙了。他那么兇,嘴巴又那么壞,心腸簡直是像鐵做的那么硬,難怪沒人喜歡他?!?/p>
阿豆似懂非懂,抖了抖驢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