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應(yīng)聲而開,那張依舊疲憊的面容出現(xiàn)在我的視線里,他那迷離且不確定的眼告訴我,很明顯,他再一次忘了我的生日。
他的身形依然是高大的,依然沒有換下他的警察服裝,而他肩上代表榮譽的勛章又多了一枚,在日光燈下灼人的眼睛。
我越過他的身邊在凳子上坐下。
宇警官關(guān)上了門,把冷得到處透氣的房間的窗戶的窗簾拉緊,然后再把凳子拉到我身邊坐下。
再一次伸出他粗糙的手撫上我額頭的疤。
我抬起右手揮開了他的手掌,我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當(dāng)我是小孩子的時候他并不關(guān)心我,當(dāng)我不再需要他關(guān)心時,他卻故作好心。
“我就是回來看看你。”我說。
“那你多坐會兒,我去拿點熱飲料給你喝?!彼鹕砭鸵ソo我弄飲料。
我說算了。
“可是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怎么會回來?”他終于切入了主題。
“宇警官,最近破了很多大案子么?”我瞄了一眼他的勛章,“看樣子過不了多久就會升官了吧!”
聽到我的說辭,他的表情開始時時哀傷,嘴角的小胡子也一撇撇的扭動著,歲月在他的臉上刻下了鴻溝,魚尾紋開始爬上他經(jīng)常經(jīng)受著風(fēng)吹日曬的早已泛黑的粗糙方形臉上。
“小輕,我是你的養(yǎng)父,也是警察,但是我卻讓你成了小混混,讓你在這個充斥著黑暗的社會上摸爬滾打,這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時間管教你?!?/p>
我沒有說話。
我知道他又開始自責(zé)了,他把他的臉深深的埋入兩個手掌之間,輕輕的嗚咽出聲。其實這就是我為什么要搬出去住的原因,我討厭一個大男人在我面前表現(xiàn)出的懦弱。
“我是個警察你知道嗎?可是我不想有一天會親手把你送進監(jiān)獄,我真的不想?!彼廊辉趩柩?。
“宇木森,我記得我告訴過你很多次,我并不是混混,我犯了一次錯誤,難道一生都要被那個錯誤所牽絆嗎?”我也有些氣憤了。
別人怎么看我我都不會在乎,可是他不行,他算起來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可是他居然不相信我,他從來都不相信我,即使我在那所技校內(nèi)竭盡全力的學(xué)習(xí),想要重新開始自己的新生活,他也依然是不相信我。
“小輕,人生無常,原來的伊氏集團是多么輝煌,可是就連它也在一夜之間全都毀了,他們一家人居然也搬到了我們這個小院子來居住?!彼蛔忠痪涞恼f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