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你要聽話?!?/p>
“他真的是你說的那樣嗎?”
“小兔,同樣的話我不想重復兩次。”
“那好吧?!?/p>
她突然在我身前蹲下,眼里閃過一絲疼惜,那張略顯衰老的瓜子臉反射著白熾燈光,有些像幻影。
她再次開口:“小兔,我答應給你買的新球鞋可能要過一段時間才能買,你爸爸的新工作還不穩(wěn)定,家里需要節(jié)省任何一筆開支?!?/p>
我想起了剛剛才被我丟掉的波斯登球鞋,它應該還在那個垃圾堆旁。
“沒事,我原來的球鞋還能穿?!?/p>
她點了點頭,一滴清淚毫無預警的從臉寵滑下,然后喃喃的說著“睡吧,都去睡吧,睡著了就會好的?!?/p>
她的身影漸漸融入到另一間房間里,我卻有些后怕于她的表情,那種失魂落泊的表情讓我心悸。
剛剛的對話,給我扔球鞋的行為判了死刑。
于是,我不得不再次打開那扇“咯吱咯吱”的木門,再次踏入寒冷的小院子,迷離的眼神一刻也不停歇的搜索著那雙有著嘲笑面孔的球鞋。
偷偷的瞥了一眼隔壁,那個危險少年卻早已不見了蹤影。
我慢慢的趨近垃圾堆。
月光很濃,把整個夜空照得很亮,沒有什么能逃出我的眼睛。
但是,我很快便發(fā)現(xiàn),那雙球鞋不見了!
難道被拾荒者捷足先登了?
我變得有些焦急,如果不能找到那雙球鞋,這就意味著我在明天的體育課上只能穿著自己的紅色皮鞋,這就意味著我會被體育老師訓得體無完膚。
那個血氣方剛的體育老師是公認的脾氣爆躁,不合群。
再也顧不上形象,再也顧不上討厭,我開始伸出雙手在垃圾堆里掏著,一遍又一遍……
我掏了很久,卻絲毫也沒有注意到暗處的一個人的嘴角勾著一抹淺笑。
直到他邁開修長的步子從我的身后慢慢的向我靠近,那種腳步觸及雪地的聲響讓我的耳朵警覺的豎立起來,我如觸電般的轉過身來盯著他。
但是視線很快便被他手中的的白色球鞋吸引住。
事實很明顯,他拿了被我扔掉的球鞋。
我們在雪地里對視著,他的頭發(fā)很長,幾乎摭住了整張臉,我只能感覺到他眼神投射過來的寒光和他那帶著弧度甚至有些嘲弄的下巴,他穿得比我想象中的單溥,我甚至能透過他的衣著感覺到他的鎖骨、削瘦而清晰的鎖骨,可是他太高,讓我不得不踮著腳并且仰起頭來才能注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