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算了吧,過敏不是一時半會就會治好的。”他走過來拍我的肩,我看到了他的小平頭還有滿臉和謁的笑容,而他白色的袍子讓我很安靜。
我頭也不抬的繼續(xù)說:“我必須治好?!?/p>
他再一次嘆氣,再一次走開,卻仍然沒有趕我走,如果他趕我走了,我不知道能夠去哪里。
幾分鐘后,洛哩再一次發(fā)短信過來:風箏,你不夠聽話,我在學校門口等你。
我不想理他,關(guān)機,鐵了心的充耳不聞。
我并不是天生就對狗毛過敏,那是一次意外,一切都是意外。那次,小狗、我和姥姥在春天和煦的風里放著風箏,風箏飛了很高,它越飛越高,我努力的奔跑。姥姥在后面邁著她的小腳拼命的喊我,我沒有聽見。
我的不遠處是個天坑,鄉(xiāng)里人世世代代都沒人知道有多深的天坑。
“小黑,快點救風箏,不要讓她跑進那個天坑?。 ?/p>
“小黑……”
姥姥用一直陪伴它的小黑救了我,小黑活生生的在我的眼前跌入天坑,深不見底的天坑,連石頭掉進去也不會發(fā)出半點聲響。
看見小黑掉進去,我終于在最后關(guān)頭煞住了腳。
“姥姥,小黑怎么了?小黑去哪里了?”
“風箏,算了,我們回去吧!”姥姥的眼里閃著眼花。
由于受了驚嚇,姥姥回去之后一直生病,她再也沒能站起來。
李麗是那次事件的目擊者,她一直深深記在心上。隨時用來取笑我,說我是個害人的掃把星。
許多天以后,我在青石路的街口看到一條小狗從一戶人家的三層樓的樓頂被拋下來。它跌落在地上,翻著白眼,四只腳無力的撲騰著,腦袋周圍卻是大灘的血跡……
我終于在不遠處干嘔起來,即使扶著電線桿也無法站起來。
從那天以后,小狗成了我的致命傷,沒有辦法愈合。
媽咪對此毫無辦法,她只是不斷的告誡我,風箏,姥姥的死和你沒有一點關(guān)系,小黑的死也和你沒有一點關(guān)系。
可是,我卻一直都沒能說服自己,一切都與我毫無關(guān)系。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做一個乖孩子,不能讓任何人覺得我不夠乖,連說慌也不行。
外面似乎開始下起了很大的雨,綿綿細雨,糾纏不清,但是我仍然沒能治好我的過敏癥,一切似乎沒有絲毫起色。
但是,我決定買一條小狗,我會叫它小洛哩。
我回家的時候,媽咪斜斜的倚在沙發(fā)上睡著了,她一直很在意的卷發(fā)散亂的披在肩頭,臉上還有未干的淚痕,手腕被邊畔捏的淤青還殘留在她的皮膚上。
我知道她一直在等我,可是我沒有叫醒她,我走到房里拿了一條毛毯輕輕的蓋在她身上。
我到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媽咪和我都太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