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甚至都不信他說的這句話也懶得去懷疑。
小美走的這個月,我們的號里又進來個關(guān)公,說他是關(guān)二爺是因為他的臉仿佛就像吃了紅燒肉一樣的紅,他叫安震,這個家伙很有趣,雖然是幾十歲的人了,但是和我們幾個人很聊得來。打他一進來,龍哥就笑著叫他二爺。
雖然是外號但可以說是對她的敬重。二爺進來的時候就沒有擦地,也沒有睡在鋪的下邊,因為二爺?shù)目ɡ镞呌腥Ф鄩K錢,讓龍哥高看了他一眼,一打聽原來二爺在外邊是個蔬菜大亨,有錢的很,進來就是因為殺了十幾個貪官,龍哥叫他爺表示強烈對他的敬佩。
二爺一來就表現(xiàn)的很大氣,樂善好施財散人聚,大家都很喜歡他,所以二爺說話也就很隨便,龍哥也擔待著他,關(guān)鍵是人家二爺?shù)淖旌軈柡Γ藢ι鐣硎静粷M,號里的事幾乎不去參與,一點也不討人煩,但是老頭是個列外,二爺只給了他一半的好臉,老頭就二爺好二爺棒的叫上了,二爺后來一打聽老頭,原來是個貪官,就立刻把臉繃住了,背后一直喊他老逼。
二爺對我的案子看的很高,說做事可以失敗,但是做人不能失敗,我委婉的說:“小人所害,我也沒轍?!?/p>
問同案進來了沒有?我說進來了。
二爺問我我們一共弄了多少錢?我如實對答。二爺說盜的好,現(xiàn)在的有錢人太多了,心也黑的要命,不盜他們盜誰?
二爺說我這樣的人落在這里算是耗住了,即是滿腹經(jīng)綸也用不到正地,要是在外邊還不上了天?任憑你們折騰?
二爺?shù)目跉庵胁浑y看出是對文化人的贊美,尤其是那股發(fā)自肺腑的語氣很讓人舒服,一下子真要覺得自己就是籠子中的小鳥飛不起來。
現(xiàn)在的號里一共塞了32個人,活動空間顯得很擁擠,人的精神也不由的變得緊張起來,我已經(jīng)在這里關(guān)了兩個月了,案子還是沒有什么動靜,心里一直窩著火又釋放不出來。
每隔一段時間,我的嘴上就會氣幾個燎泡,我甚至有的時候會有一種恐懼,懷疑我已經(jīng)被人徹底的遺忘了。
中午的時候號里的氣溫變得很高,如果可能的話,我恨不得把舌頭和內(nèi)臟器官都吐出來涼快涼快,外邊的風也透不進氣來,幾乎每天的下午整個號筒里的門都打開了,混的好點的犯人靠在門口,把新鮮的空氣霸占了,其他的人只能穿著個褲衩子半死不活的坐鋪板上像狗一樣伸著舌頭,前后排成兩排,不斷的罵誰的爹,不斷的靠誰的娘,好像這樣的罵可以緩解氣溫似得。
這里邊沒有尊嚴可談,尊嚴沒有一包方便面值錢,掩飾和放棄自尊是一種自我保護的一種方式,但是這里的老大們卻總是拿別人的自尊來開心。
可是,也有渴望要自尊的人,卻始終沒有得到機會,比如就像魷魚花一樣,這樣的家伙變態(tài),總是想著法子算計人,看見玉米粒都想擠出油來,但早就被龍哥給貼上了封條。
有一次,這個家伙對正在吃火腿腸的大腸跟前小聲的說:“兄弟,這火腿腸留半根給我唆兩口吧?!贝竽c的臉一紅,不好意思了,好像是自己欠了魷魚花一樣,直接把自己咬了半口的火腿腸給了魷魚花,魷魚花舔了一口還沒有說聲謝謝,另一根火腿腸已經(jīng)砸在了他的后腦勺上,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龍哥在那邊罵罵咧咧的把魷魚花家里連同家里的雌性動物也給日了一遍,還是不解氣,最后把飯盒摔在了他的臉上,魷魚花連動也不敢動一下。
從那以后,魷魚花就徹底的跟好吃的無緣了,當水管子遞進來的時候,魷魚花想喝口涼水都受龍哥的限制,龍哥說你不是魷魚嗎?這次就渴死你。
在這樣煎熬的環(huán)境里,大家還在不斷的抱怨的時候有一個非常不本分的家伙被扔了進來,并且很快就演出了自己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