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哥說的非常有理,經(jīng)常給管教干活的犯人,沒有情況是從來不受欺負(fù)的,別看我們自己對自己很自卑,但是在別人眼里那就是紅人。
后來,一直到了離開這里的時候,我們?nèi)齻€人一直幫著管教計劃著一個項目,連續(xù)著又有了不少的差事,管教在外邊是做生意的,一系列的宣傳,公司制度和種種亂七八糟的玩意都拿到這里來弄,就差在我們?nèi)说牟弊由戏謩e掛上商務(wù)咨詢的牌子了。
胖子管教屬于是那種好心態(tài)的人,脾氣很好,平時我們也是說說笑笑,仿佛就跟哥們一樣的感覺,我們在號里的地位也就是個中立,任何一些悲慘的事情都跟我們無關(guān),我們跟他們沒有緣分,這還要感謝管教對我們的重視。
發(fā)了一天的呆,跟里邊的人慢慢的變得熟了,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這里的一切還是有那么一些誤解的地方,首先是這里已經(jīng)不是看押刑犯的地方了,這就跟上了火車一樣,人與人之間都不一樣,混在一塊不了解對方的心思,而且每次一聊到關(guān)于死刑的話題也并不是我所想的那么嚴(yán)謹(jǐn),有那么幾個注定是要被槍斃的,也對死字麻木不仁了。
我們這個里邊唯一帶著腳鐐的就是文哥,年齡卻只有二十五歲,這腳鐐已經(jīng)呆了三個多月了,這里和拘留所不一樣,只有確定判了死刑的人才會帶上這些刑具,那些沒有確定案子的嫌疑人,只要是沒有接到終極判決書,都跟我們一樣,空手空腳的沒什么動靜,不像文哥那樣可以嘩啦出響聲。
這里也不像我上次進(jìn)來的時候一樣,見了人就跟耗子見了貓一樣,抓到殺人的,別管他四七二十八全給他帶上套再說,只要帶上套就安全了,弄得壯懷激烈,頭腦麻木。
這里的犯人不管你的案子是多么的大,沒有任何一個人關(guān)心你的想法,誰也不比誰好,只要判了死刑你就可以受照顧了,不用干活不用值班。甚至有人給你打飯蓋被,這種傳統(tǒng)流傳的很實在。
文哥是犯了殺人案,槍殺,還不是一次,判決書上寫的:手段殘忍,不知悔改。
這樣的人雖然長的沒有那么兇狠,但是他的心里一定不是善良的,該滅。
文哥那時候他被警察抓的時候是被圍在了一片樹林子里了,在里邊耗了好幾天,怪的是這片樹林子里邊一個能吃的生物也沒有,子彈都打沒了,警察也不敢沖進(jìn)去,這樣的案子雖說是立功的差事,但是性命為上,最后文哥認(rèn)為自己在里邊呆的沒什么意思了,把槍一扔,叫了一聲:“孫子們,爺爺我來了。”
這樣裸的出來讓警察不敢放松,一排的槍口瞄著文哥的腦袋,最后確定他的身上沒有任何武器的時候,警察才勇敢的將其逮捕。
文哥說自己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腿上有個彈孔,還往外流著血,但是卻沒有知覺。
我佩服這個家伙,但是我的心里卻有很多的疑問,看著文哥腿上的彈痕,在這種和平時代也會留下彈痕的紀(jì)念。
文哥的脾氣很急躁,像是一只吃了辣椒的猴子,動不動就怒發(fā)沖冠,這樣的脾氣跟以前的金子有些相似,除了龍哥,這里邊的人幾乎沒有一個被他給罵了的,連大家一直尊敬的貪污犯明大爺都被他給罵了個老不死的。
文哥不在乎別人說死刑,他說從一開始拿槍的那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早晚有這么一天:“人,早晚都要死,或輕于鴻毛,或重于泰山,寧可似得轟轟烈烈也不死的窩窩囊囊。”
在文哥認(rèn)為他死的是轟轟烈烈,但我認(rèn)為他的死并不重于泰山。
文哥還經(jīng)常給我們上課:“我從來都不欺負(fù)老百姓,就算我是搶劫,我也專門找那些有錢人,搶那些貪官污吏,這個社會本來就是不公平的,他們坑害了老百姓把自己養(yǎng)的一個個都是肥頭大耳,我這就是來了個黑吃黑為百姓除害?!?/p>
明老爺子在以前是國家企業(yè)的黨員,后來我們都叫他老頭兒,他借著外國的合資,自己趁機(jī)撈了一把,后來讓別人把他給檢舉出來了,屬于那種晚節(jié)不保的類型,關(guān)鍵還是個領(lǐng)導(dǎo)干部,老頭兒看上去很慈祥很善良,怎么看都不像是個貪污犯,但是仔細(xì)一看的話卻很像貪污犯。
文哥說他就是個貪官,明老爺子總是搖頭嘆氣,永不停息,老頭兒在這關(guān)了已經(jīng)很長時間了,律師卻一點也不給力,弄得檢察院三天兩次的來找他詢問口供核實案情,時間久了,老頭兒沒了斗爭,沒了熱情,沒了氣質(zh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