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中幾乎所有的大事,就在這租住的o平方米屋檐下完成了。
海萍原本想,等一攢夠期就買房子,然后就有自己的窩啦!路漫漫其修遠兮。
五年的血淚路走下來,她現,攢錢的度永遠趕不上漲價的度,而且距離越來越遠。
再等下去,也許到入土的那一天,海萍還是住在這o平方米的房子里。
如果這幢古老的石庫門房子不拆的話,她會一直租下去,一直節(jié)衣縮食,一直湊不夠房錢,一直跟其他五家共享二樓半的那個小廁所,一直為多攤了幾塊錢的水費而慪氣。也許到最后,就跟二樓的老李家一樣,祖孫三代四個人男男女女共住一間。放個屁聲音大點兒三樓的樓板都震顫。
海萍每次路過二樓上三樓的時候,都喜歡,或者潛意識里很滿足地朝那間和自己家面積一樣大的o平方米小屋望進去,看看那張雙層床和斜靠在門邊的行軍折疊床。
她下意識的性思維似乎她要看這家人怎么在這狹小的空間進行性生活的造人運動,也許是房間實在太小了,小的連正常的夫妻生理需要都要受到壓抑。
也可能是因為房間太小,二樓老李家從不關房門,甚至大冬天也敞著,東西堆得漫到門外,至少李奶奶那張小板凳就一直放在過道上。而他家吃飯從沒在一桌過,都是分餐,每次上桌一個人,或者老李端著碗去樓下的弄堂吃飯。
到了盛夏炎熱的時間,他們家男人總是光著膀子,而女人也就像農村的那些老婦女一樣穿一個大褂子,兩個碩大的奶頭一走一顫微微的那么耀眼醒目和風騷。
望著無處藏身的老李,海萍的心態(tài)就平和多了。
至少,在人均面積上,海萍不是這座城市里占有率最低的人。
同樣一間屋子,她還占個平方米呢!人就是靠這種比下有余才能有活下去的信念。
若總是比上不足,大部分人都會罹患憂郁癥。
比方說貝克漢姆,因為沒住進白金漢宮而郁郁寡歡。
海萍走上昏暗的樓梯,打開房門。
“老婆,回來了,怎么這么晚?吃飯了嗎?”
老公蘇醇還在電腦前上著網。
“吃過了,你怎么還在上網?這么晚了,明天不上班了!”
海萍,沒好氣說。
“我不是在等你嘛!好了,我這就把電腦關了。熱水我已經燒好了,你快點洗洗我們早點睡吧!”
蘇醇邊說邊關掉了電腦。
海萍沒有搭理蘇醇,她從衣櫥里取出睡衣,拿了兩個熱水瓶,一個臉盆走出了房間。
這種老式石庫門的老房子原本是沒有衛(wèi)生間的,好在房東和樓下的鄰居在陽臺上建了個簡易的衛(wèi)生間。
走進衛(wèi)生間,海萍快的脫下了褲子,她每次洗身子都是分兩部分的,先把下身洗好,穿上褲子,再洗上身,然后快的穿上衣服。
海萍每次走進這個簡易的衛(wèi)生間,她總覺得有人會偷窺,以致于她從來不開燈的。
“什么時候能夠擁有自己獨立的衛(wèi)生間……”
海萍一邊感嘆著,一邊快地擦洗著自己的身子。
回到房間,老公蘇醇已經把床鋪好了。
“老婆,快點睡吧!我等著花兒也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