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子無聲的笑了,說道:“因為我叫楊玉卿是‘卿姐’,還因為甜甜曾經(jīng)介紹她的兩個好朋友給我認識,并且說她們?nèi)齻€人的家庭之間關(guān)系還不錯,而這個照片上的女孩正是甜甜的那兩個好朋友之一,你又承認她是你的女兒,所以……呵呵,我這個解釋你還滿意嗎?”
“啊,是這樣……那你……今天來有什么事嗎?”
“有,而且我估計跟你剛才看的這份計劃書有關(guān)?!?/p>
“什么?你……你……”
“我先問你,這份東西是不是與龍虎堂有關(guān),或者說是龍虎堂給你的?”
“你要說什么?你到底什么意思?”中年女人的眼中又有了一絲戒備。
“哈哈,你不用緊張,我的意思是,如果這東西是龍虎堂要你做的,那你就可以把它當作廢紙了,因為龍虎堂再也不可能威脅你了?!彪S著話音,一包東西落在了寫字臺上。
“你……你都知道了?這是……”那女人一下子顯得那么脆弱無助。
“我什么都不知道,至于這是什么東西,你打開看不就清楚了?!?/p>
中年女人顫巍巍地伸出手,哆嗦著打開了那包東西,只看了一眼,立刻又遮住了??墒撬难蹨I卻已經(jīng)止不住地流淌了下來,先是低聲嗚咽,而后失聲痛哭,她的身體也無力地順著寫字臺軟倒在寫字臺前的長絨地毯上。
那個男子繞過寫字臺,來到中年女人的身旁,蹲下身,溫和地說:“別哭了,從今天起,你又是你自己了,好好考慮你今后的生活吧!為了你的家庭和你的女兒,好好地生活吧!”
中年女人本來已經(jīng)處在崩潰的邊緣,大腦中一片混亂,長久以來心中的噩夢突然消失了,令她有些適應不了,精神上一放松,整個的人就癱瘓了。但是就在她有些歇斯底里地泄時,耳邊突然聽見有人在說話,而且還提到她的女兒。
是啊,家庭,女兒!她忍受這一切不就是為了這個家和她的女兒嗎?苗依云終于慢慢停止了哭號,身體還伏在地毯上抽泣著。
她自從成家以來,很少落淚,尤其是有了女兒以后,一方面是為了維護身為人母的尊嚴,一方面是為了樹立在企業(yè)中的領(lǐng)導形象,再一方面是沒有一個適當?shù)膱龊虾蛯ο?,因此這還是她告別美女時代以來最為徹底的一次泄。
雖然苗依云半截而止了,但是前面的肆意痛哭,讓她忍受多年的痛苦、屈辱得以宣泄,雖然嗓子有些嘶啞了,但是心中卻覺得舒暢了許多。
不知為何,苗依云對這個不認識的男人十分的放心,甚至到了毫無顧及的地步,就象面對自己的父親和丈夫,否則她也不會毫不在意地失態(tài)大哭。
這世上有些事就是耐人尋味。
在三年前,有一個男人拿著一包東西,對苗依云說為了她的家庭和她的孩子,于是她淪入了無盡的黑暗,逼得苗依云忍辱偷生地笑。
三年后的今天,又有一個男人,還是拿著那包同樣的東西,也說讓苗依云為了她的家庭和她的孩子,但是卻讓苗依云重見天日,縱容她痛快淋漓地哭。
待她喘過氣來,隨手抹了抹雙眼,半抬起身看見身側(cè)男人的笑臉,有些羞愧地說:“對不起,我有點控制不住,失態(tài)了?!?/p>
此時,苗依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臉上有些微酡色,綴襯著忽閃忽閃的黑長睫毛上的幾粒水晶,煞是好看。
男人看見了苗依云的笑容,知道她終于恢復了正常,也放心了,隨后退后幾步,坐在一邊的沙上。
坐定后,個男人說道:“哭夠了吧!我還有些事要和你商量?!?/p>
苗依云也隨之站起來,簡單的理了兩下衣服和頭,坐到了斜對著的另一張沙上。
她目注著斜對面的男人,道:“你有什么事就直說吧!”
“在說正事之前,我該先介紹一下自己。我叫李偉杰,是卿姐的朋友。既然你和卿姐也是朋友,那么我就借光叫你‘云姐’吧!我今天來你這里的第一件事是把那個東西還給你?!闭f著站起身來,到辦公桌旁拎起那包東西,又從筆筒中拿了兩只筆。
看見苗依云又露出了驚慌的眼神,李偉杰知道這東西對于苗依云意味著什么,于是他溫和地笑笑,試圖緩解這個飽受屈辱的女人的心。
李偉杰拎著那個包回到沙前,將面前茶幾上的一個仿古青銅果盤騰空,掏出一個特意準備的打火機,在銅果盤的上方點燃了那個包,大火逐漸吞沒了那個包,火苗中散出一股刺鼻的塑料燒焦的味道,還冒著黑煙。
待火苗燒近他的手,李偉杰換用兩只筆夾著那個包的剩余部分,直至那個包整個的化為了灰燼。
李偉杰用兩只燒變了型的筆在銅果盤中撥拉了幾下,果盤中已經(jīng)找不到任何的殘存部分,只有一堆焦黑的象紙灰又象燒焦的塑料的混合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