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十二）奇跡的價值（第3頁）

"他們沿著城墻上走，看著一波波人群在下方高聲呼喊，他們的意志仿佛可以震撼大地，響徹云宵。偶爾有路過的守衛(wèi)，但是沒有人阻攔他們，然后琳蒂斯看到了雷恩王子身邊的騎士魯法斯，以及一年前，只見過一面的塞拉王國王之子，被哥哥驅(qū)逐出境的次子伊奧斯。他們帶著一群人出現(xiàn)在女孩的面前。

"公主殿下，有人要見你。"魯法斯對她說。

侍女扶起公主，在騎士的守護之下，慢慢走下城墻，迎向這命運的決擇。

………………………

勞伯斯就這么坐在那張松軟的沙發(fā)上面，看著闖進來的人群。塞拉曼城外的戰(zhàn)爭似乎已經(jīng)見了分曉，一路上，從市街到貴族區(qū)，人們都是面色緊張，士兵們來來往往，城內(nèi)的勢力突然間分為兩派，然后互相對峙，到處都是械斗和死傷。

甚至戰(zhàn)火已經(jīng)波及了勞伯斯的公館，在眾人的帶領(lǐng)之下，琳蒂斯走進奴隸主的公館，守衛(wèi)多半被伊奧斯所震懾，但偶有反抗者都被魯法斯和波隆輕易殺死。

打開門，這個肥胖的奴隸主仍然坐在那張寬大的沙發(fā)上面，不緊不慢地看著進來的人群。侵入者掇擁著琳蒂斯，女孩卻搖了搖手，獨自一個人走上前。

"我曾想過你出現(xiàn)在這里的可能性。"勞伯斯仍然瞇著眼睛，用仿佛可以將人剝光的眼神看著女孩，"對常人來說，那是幾乎不可能的任務，你卻做到了。

""你輸了，勞伯斯。"琳蒂斯對奴隸主的話無動于衷，她的手里握有尖銳的秘銀短劍。

"是你贏了，但我沒有輸。"大廳里只是他一個人，琳蒂斯身后卻是一大群戰(zhàn)士和騎士，實力對比如此明顯，但勞伯斯完全不在意，"你為你自已贏得了自由，但你無法殺死我，一旦我死了，就意味著阿塞蕾亞向塞拉曼挑釁，到時候塞拉曼王會將劍轉(zhuǎn)向城外千人的隊伍。""塞拉曼王會這么做？"琳蒂斯將頭轉(zhuǎn)向國王的兒了伊奧斯，后者點了點頭。

"父親和西方同盟有過約定。"伊奧斯說。

"伊奧斯殿下，你也回到這里了嗎？"勞伯斯看著琳蒂斯身后年輕的伊奧斯，"你的確比你哥哥聰明，如果當初我們擁護的是你的話，或許情況會大不一樣。

""你可是把我害慘了，奴隸主勞伯斯，如果不是你在暗中策劃的話，我那愚蠢的哥哥根本無法瞞過我。他一心想把我殺死，卻沒想到是布雷斯特的雷恩王子救了我。"伊奧斯笑著回應，絲毫不帶有怒意。

"雷恩？"琳蒂斯有些吃驚。

"在塞拉曼沒有殺死我，我哥哥羅倫斯執(zhí)意派出傭兵馬隊追擊我。正當我逃往同盟國，快要被趕上的時候，雷恩王子''''正巧''''率軍擊潰帝國鐵騎，追擊至同盟國邊境，順便將我救了。那場戰(zhàn)斗是完成軍事統(tǒng)合后，同盟軍的第一場勝仗，而促使軍事統(tǒng)合的人是你，琳蒂斯，所以某種意義上說，你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伊奧斯欠身行禮，這個瘦小的男子露出狡猾的笑容。

"琳蒂斯，西方世界的藍寶石公主。"勞伯斯繼續(xù)開口，他那雙小眼睛盯著女孩手中的秘銀短劍，臉上帶有別人捉摸不透的微笑，"只是有一件事你一定明白，無論今日發(fā)生了什么，你失去的東西永遠不會回來，我一只塑造了新的你，淫奴公主，婊子公主的惡名已經(jīng)聲名遠播，你是個被萬人騎過的婊子，你的身體已經(jīng)永遠不會忘記肉欲的快感，只要你存在，就會有無窮無盡的男人被你誘惑，傷害你，被你傷害。這是既定的實現(xiàn)，流言已經(jīng)撒出，任何人都無法改變，即使你回去了，又有什么在等待著你呢？""繼續(xù)說下去。"琳蒂斯不動聲色地點點頭，示意對方繼續(xù)。

"琳蒂斯，劍在你手，你身后的戰(zhàn)士聽命于你?，F(xiàn)在你面前有兩個選擇。"勞伯斯伸出手，"用短劍刺死我，如此一來國王會將此視為西方同盟的宣戰(zhàn)，塞拉曼將陷入火海，你所有的仇恨都將得到償還。""第二個選擇呢？""用你的短劍刺死伊奧斯，加入我，讓城下的軍隊變成我方的人馬，然后擊敗歸來的國王，擁立塞拉曼的新王，或是成為塞拉曼的女王，這一切都取決于你。

"奴隸主笑著握緊帶滿了金戒指手，對琳蒂斯提出要請，對大部分人來說，這是致命的誘惑。

女奴和奴隸主，如今掉換了立場的兩人沉默地對視著，良久良久。在門外，戰(zhàn)火依舊紛飛，木墻倒塌的聲音，士兵死亡的慘叫聲到處都是，琳蒂斯就這樣靜靜地佇立著，她的選擇將直接決定塞拉曼這座城市的未來。

"應該還有第三種選擇。"終于，琳蒂斯嘆了口氣，收回短劍，"我確信傭兵把它給我，并不是用來做這個的。"說完，她轉(zhuǎn)身離開。

"你如今仍然拒絕權(quán)力嗎？"勞伯斯的眉頭動了一下。

"欲望和權(quán)力之爭，失敗者賤若豬狗，這里是無盡的泥沼，沒有永遠的勝利者，每個人都會有機關(guān)算盡的那一天。"女孩搖了搖頭，轉(zhuǎn)過身，金色地秀發(fā)飛舞在空中，"這不是我想的東西。"說完，她帶著人馬轉(zhuǎn)身走了出去，只留下獨自一人坐在座位上的勞伯斯。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這個肥胖的中年奴隸主，臉上卻流露出一種滿足的神情。

………………………

很快，這場關(guān)系著整個塞拉曼未來的戰(zhàn)爭，卻以一種出人意料的方式結(jié)束了。

塞拉曼是商業(yè)和傭兵的城市，雙方都不愿意進行圍城戰(zhàn)這種損耗國力的方式來決定勝負。于是新王羅倫斯帶領(lǐng)的軍隊在大平原上鋪平，正面迎擊國王普賓塔的大軍。同時，阿塞蕾亞那支千人以上的救援軍從另一個方面迫進塞拉曼城，這時候潛伏在城內(nèi)的普賓塔派系伺機而出，與鎮(zhèn)守的勞伯斯發(fā)生激戰(zhàn)，接著''''沙狐''''米蘭達率軍獻出城門，投降于潛入的原攝政王——國王普賓塔的次子伊奧斯，至此塞拉曼城內(nèi)的紛爭這才趨于平穩(wěn)。而城外，國王普賓塔大敗羅倫斯，而作為后者軍中支柱的蘇倫特，以及其率領(lǐng)的''''暴鴉團''''卻在關(guān)鍵時候退出戰(zhàn)場，并在戰(zhàn)爭結(jié)束后投降國王普賓塔，新王羅倫斯在戰(zhàn)亂中下落不明。

事實上，這一系列看似荒誕，無序的發(fā)展和變化，其實卻是野心家們暗中操控的結(jié)果。塞拉曼的傭兵和商人們見風使舵，以最小的代價得到了他們所共同想要的結(jié)果。

琳蒂斯在戰(zhàn)士們的保護之下，離開了這座折磨她一年半之久的罪惡之城，阿塞蕾亞的援軍停留在城外的一個高坡之上，藍底白紋的天鵝旗幟迎風飄蕩。

女孩一靠近，人們就發(fā)出了勝利的歡呼。他們一個又一個，興奮地圍過來，很多人甚至眼中飽含著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