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9部分（第1頁）

他不是討挨打，而是……不習(xí)慣。

好半晌，曲無漪認(rèn)同了曲練的話。換成是他，若不是遇到他想要的那個人，換做是誰放在他面前，他都不可能動心。

「言之有理?！?/p>

「那我派人去翻城找鹿玉堂！」曲練立刻打蛇隨棍上。

曲無漪默許了，腳步一旋，轉(zhuǎn)身入府。

曲練則是迫不及待和天香并肩而坐，忍不住快些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天香。

「笨天香，妳還傻傻地發(fā)什么愣？！我剛說的話妳有沒有在聽？」曲練說了好多，大多數(shù)的句子都從天香的右耳進(jìn)、左耳出，十幾句話只勉強(qiáng)一兩句讓她聽見。

天香茫然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么不讓她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在這里，別來吵她。

確定天香的注出息力總算落在他身上，曲練才再次重申，「主子說，要派人找鹿玉堂回來了！只要主子下決心找人，還怕找不到嗎？」

然而找了幾十日，鹿玉堂的下落成詩，半分消息也沒有。

說不定，他早就離開了銀鳶城……所以就算曲爺動用了大批人力，也無法找到一個不在城里的人。天香絕望地想。

虧她在聽見曲練告訴她，曲爺要派人找回鹿玉堂時欣喜若狂，那樣的喜悅已經(jīng)從一天又一天的失望中消失殆荊天香坐在馬車?yán)?，小臉擱在馬車窗欞上，兩旁的簾幕被撩起，以銀勾分別勾住，方便她將沿途的景色收納眼底——不是為了賞景，而是為了找人。

「天香，開心一點，妳怎么都不笑？」與天香同坐一廂的姑娘嘴里叼著橘瓣，又酸又甜的滋味讓她皺起俏臉。「又是為了剛剛認(rèn)錯人那事不舒坦？」

方才馬車正馳騁在寬敞街道時，天香突然大喊一聲「停下來！」然后也不管馬夫停妥了沒，裙襬一撩就跳下車，直直在人群里鉆竄，緊接著拉住一個身著灰袍的男人，待那男人回首，天香才錯愕地松開揪住他背部衣裳的小手，垂頭喪氣地回到馬車上——這種情況還不只發(fā)生過一次，她已經(jīng)數(shù)不清天香沿路攔下多少男人，又失魂落魄兼彎腰道歉地走回來。

「好不容易曲爺出錢讓我們上金雁城的梅莊賞牡丹，妳不要悶悶不樂的，這樣就辜負(fù)曲爺?shù)暮靡饬?。?/p>

「月下……」天香好抱歉自己的沮喪連累了月下的好心情。

月下一襲軟絲衫子柳花裙，盤腿坐著，不似一般女子優(yōu)雅跪坐，一頭青絲未系未綁未束髻，任憑它在胸前披敞，僅以簡單素簪將額前長發(fā)盤卷在腦后，于理于儀，都屬于過分不端莊的打扮，然而天香就是覺得月下這模樣好看，她的美麗，毋需太多累贅的珠花點綴，即使素素凈凈，月下自身散發(fā)出來的味道就是吸引人。

她與月下相熟多年，兩人的關(guān)系不單是朋友，更是工作上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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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魂淫艷樂無窮》，文字出自天香之手，而書冊里精致挑情的春宮圖則是由月下勾勒成幅。若少了天香的文，書不成書；缺了月下的圖，淫艷味也跟著不足，兩者比擬唇齒，缺一不可。

「我有聽練哥說，雖然找遍銀鳶城找不著人，他們就分頭往銅鴆城找，銅鴆城沒有，就換鐵鵬城，那逃跑的人就只長了兩只腳，跑不過曲府幾十個人的，別擔(dān)心?！乖孪孪胝f些什么讓天香寬心。

「他不是逃跑，他是被曲爺趕出去的……」而且還是因為她的緣故。

「這我也聽練哥說了，好像是他嫌棄妳？」

天香咬咬唇，眼看又要掉淚。

「當(dāng)我沒說！當(dāng)我沒說！」月下忙在身上摸遍，好不容易找著絹子，遞給天香。

「沒錯……好像是這原因，所以他都不理采我了……」天香沒拿絹子耳淚，反倒是握在手里絞。

「有什么好嫌棄的？妳雖然在瓦子院長大，可又不是鴇兒，人也清清白白的，以男人的觀點來看，妳就該稱之為璞玉，沒什么落人口實之處，難道他沒聽說，出淤泥而不染？」月下輕哼。像有人老以為她畫淫畫，人也要跟著風(fēng)騷浪蕩，這種先入為主的觀念真讓人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