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5部分（第3頁）

這種話，實在不該由一個年輕姑娘嘴里說出來，讓他這個男人汗顏。

「如果我的身子可以留住你，我就用它留你?！?/p>

「還說妳沒挑淫書看，都被教壞了?！顾勐稛o奈及苦笑?！溉粑抑皇窍胪媾獖叄退阏剂藠叺那灏?，我還是會走?！顾植怀鲎约菏窃谡f著恫喝還是在告誡她。

天香彎了唇笑，「我一點也不意外你會說出這種話。我當然也懂這道理，可是呀，我在你身上下了注，而且我知道自己穩(wěn)贏不輸?！?/p>

她自信滿滿的光彩俏臉映入鹿玉堂眼簾，幾乎要深深烙著，成為一輩子也忘不掉的美景。

她……到底是哪來的自信？是因為她清清楚楚看穿了他的想法，挖透了他藏在心里深處的奢念，明白一旦他欺了她的身子，就不可能像現(xiàn)在走得決然？

他對她的感情原本就像斷成截的蓮藕，藕絲密密綿綿，每一絲都牽著對她的放心不下，每一縷都纏著對她的難以割舍。他已經(jīng)遠遠想逃，身上卻綁起數(shù)不盡的絲線。

「不信我的話就解開我的｜穴道，我證明給你看?！顾谟眉⒎?，可惜對沉穩(wěn)的鹿玉堂毫無作用。

「我知道妳要怎么證明，想都別想?！孤褂裉昧⒖叹芙^。他不信任自己——不信任自己在她芬馥暖香的挑逗之下，還能再有自制力推開她。

「為什么？我的身子應(yīng)該很銷魂的！月下說我雖然人矮個頭小，可是體態(tài)軟柔嬌媚，說胸是胸，要腰有腰，臀兒也不干扁，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現(xiàn)在是怎么了？她在自我吹噓，想將自己當商貨，薦銷給他嗎？

「……跟著我，妳只會吃苦。我沒有一個安定的人生，除了鹿玉樓和鹿玉倌之外，還有其他的人想殺我，我?guī)缀跏沁^著躲躲藏藏的日子……這種生活，妳又何必想要湊一腳？」他不與她討論她的身子到底吸不吸引人，只是娓娓同她說理，希望她能明白他不想她陪著受苦的苦心。

這半年來，舊主子已經(jīng)不單單讓弟妹追殺他，更有其他昔日同為護主殺手的舊識也領(lǐng)命取他首級。

「你可以跟著我回曲府，在曲爺?shù)牡仡^上，沒人敢動你半根寒毛?！?/p>

「我與曲無漪沒任何關(guān)系，他不見得樂于助我?！?/p>

「會的會的！曲爺雖然臉色難看了一點，但是心很軟，我?guī)湍闱笏麜实?，好不好？?/p>

「這是我自己的問題?！?/p>

「你到底還要把自己逼退到什么地步？！讓我?guī)湍惴謸缟系膿硬皇鞘裁纯蓯u的事情呀！」天香低叫，「你難得順一次自己真正的心意又何妨？要是你真的不喜歡我、不屑讓我為你擔心、覺得我的付出只是累贅，你最好趁我現(xiàn)在被點了｜穴不能動，就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里，否則等我解了｜穴，我絕對不放你走！你絕對走不掉的！你哪兒都別想去了！你聽清楚了沒？要走趁現(xiàn)在——」

她以為她這樣說，他就真能狠心離開嗎？

將她放在山洞里，徑自走開，等她解了｜穴，是否又要令人膽戰(zhàn)心驚地順著粗藤爬上山壁？萬一她失手，摔到崖底可是拼不回全尸……若是他抱著被點了｜穴的她回到崖上，掉頭走人，誰又能擔保無法動彈的她會不會被野狼叼去當早膳？如果僅是遇上四腳畜生也罷，頂多被拆撕入腹，要是遇上兩腳禽獸——山賊野夫，面對俏生生的姑娘，會發(fā)生什么事，他連想都不敢想！

鹿玉堂垂下眸，覺得左右為難。

順一次自己真正的心意……嗎？

讓她一塊分擔肩上的提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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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玉樓應(yīng)該對妳說過，我是個背叛者。我跪在祖先牌位前立誓以性命保護的老主子死了，我卻仍然無恥的活著，妳應(yīng)該以我為恥，而不是——」

而不是包容他、寬恕他、縱容他……

「雖然我很害怕你會因為老主子的死而跟著自殺，不過我認識的鹿玉堂不是那種茍且偷生的人，你留著你的命，定有你的理由。」

「我的理由，就是老主子最后留給我的命令?！顾滩蛔λf了。

「什么意思？」

「老主子斷氣之前，給了我最后一項命令——他要我為自己活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