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買我來伺候妳。」這是下人的福祉?那么似乎曲府主子也太寬大了。
「他買你來伺候我?」天香很驚訝。
「沒錯(cuò)?!狗讲徘毑皇遣耪f過嗎?她果然完全沒聽曲練說什么。
「而你答應(yīng)了?」天香小臉綻開笑靨,「曲爺待我真好——」竟然知道她想見他,就替她找來他……嗚,曲爺,您是好人,老天爺一定會(huì)保佑您長命百歲的……他是沒答應(yīng),但是賣身契似乎已生效,而且還是因?yàn)樗λ嗔耸钟∵€不自覺,否則他應(yīng)該有機(jī)會(huì)從曲練手中搶回賣身契……鹿玉堂遺憾地想。
「我該伺候妳些什么?」他沒伺候過姑娘,不懂自己要做什么。端茶洗衣還是陪她繡花兒撲蝴蝶?
「別說什么伺候不伺候,我在曲府沒身分沒地位,又沒爹疼沒娘愛,連想找個(gè)知心人說上兩句話都沒人理睬。你來了正好,和我做伴——先說喔,我天香是拿你當(dāng)朋友看,你別給我耍那套『小姐下人』的戲碼?!固煜惴浅UJ(rèn)真地和他交代。她身高雖然沒他高,但是說起話來可是和他平等,沒有半分氣焰被壓倒的挫折。
「妳錯(cuò)了,我可不是花錢找他來跟妳作伴的?!骨鸁o漪的聲音由遠(yuǎn)而近,最后一聲是踹開門板的巨響,身影瀟灑入門。
「曲練,跟他說清楚他的工作?!骨鸁o漪走進(jìn)來,自己挑了位置坐,交迭起長腿。
「是?!骨殰惖铰褂裉枚?,「兄弟……你千萬別和天香打出什么好關(guān)系,這樣以后下手才能狠一點(diǎn)。」他先來個(gè)不清不楚的開場白。
「下手?」鹿玉堂濃眉輕挑。
「你應(yīng)該很好奇天香在曲府的身分地位,事實(shí)上你也甭管太多,只要知道天香就像曲府里的蠶,吐絲是她的天職,而你的任務(wù)就是哄她吐絲……這比喻你清楚嗎?要是蠶兒不吐絲,你要適時(shí)教訓(xùn)她,可是又不能擰死她,明白嗎?」曲練續(xù)道。
「完全不清楚,完全不明白?!?/p>
「總之,就是要你監(jiān)督這丫頭,要她每天都乖乖認(rèn)真工作,她若不從,你可以揍她,但是不能揍死她,懂嗎?」曲無漪的補(bǔ)充就簡單扼要多了。
原來這對(duì)姓曲的主仆是這樣欺凌她的?
難怪她說她在曲府沒身分沒地位,又見不得光。
「你之前明明說是要伺候她,而非凌虐?!孤褂裉美淠四橗?。
「只要她聽話,沒半點(diǎn)拿喬,你當(dāng)然毋需凌虐她;相反的,你要是有一絲絲怠慢她,我還會(huì)怪你失職。反之,若這丫頭耍任性耍脾氣,讓大伙為了她的驕恣而誤事,你就得拿出鐵腕手段,讓這丫頭嘗嘗苦頭!」曲無漪合起扇子,朝桌上敲,彰示他說的「苦頭」絕不只是罵她兩句這么容易。
「曲爺,原來你打的是這壞主意!」天香跺跺腳。她還以為曲爺是體恤她辛苦工作又乖巧認(rèn)真,才找來鹿玉堂陪她……沒想到他這么惡劣!
「所以從今天起,妳要吵要鬧就朝他身上發(fā)泄,我只管妳月底交出一整迭紙,交不出來,我就找他討,因?yàn)閵叺耐祽芯偷韧谒氖?。必要時(shí)……」曲無漪沉沉低笑,扇柄揚(yáng)起天香的下顎,讓她的耳朵自己湊到他嘴邊,用兩人才聽到的音量輕聲說——因?yàn)樗曇粼捷p,就代表他的威脅越重——「少一張,我就抽他一鞭。不知道他能挨我多少鞭?」
她少寫一張,鹿玉堂就要替她挨鞭子?!
這太過分了!曲爺哪次看過她月底乖乖交稿的?!她一定會(huì)拖呀!那不是表示鹿玉堂就會(huì)挨打——「你——你好壞!」天香忘了不到半刻前,她還在心里夸他是好人,祝他長命百歲。
她是笨蛋!是笨蛋!
「只要能榨出稿子,我不介意讓妳吠兩聲?!狗凑膊挥X得痛。
呀,重?fù)?dān)放下來的感覺真輕松……
「我根本不可能做得到呀!」她太了解自己了!
「為了他,妳就試試妳不能做到會(huì)有什么下常」曲無姿一眼掃向鹿玉堂,意味深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