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妄在他懷里被安撫了,便不肯起來,吵著鬧著要祝九陪著他睡。
脫了外衫,只穿著單薄的衣服往祝九懷里鉆,祝九眉頭一蹙,他便委委屈屈的掉眼淚,耍脾氣直鬧著不穿衣服了。
一邊掉眼淚一邊作妖。
祝九閉上眼,睡得像是個死人,任由他胡亂去了。
夜里,屋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半夜不睡的席妄睜著眼睛,拿著燈燭湊到面前,蒼白的手指點在祝九的喉結(jié)、胸膛,眼神幽幽如猙獰的怪物。
他目光打量,上下衡量著什么,手指在心臟上方做出個掏挖的動作,看不出年紀(jì)的好看面皮上挑起一個充滿惡意的笑容。
他撲在祝九的胸膛,側(cè)耳聽著有力的心跳,嗓音嬌柔:“等我玩膩了,再把你的心,掏出來陪我,嘻嘻。”
“哼哼~”他輕哼著唱詞,嗓音幾乎輕得聽不清,若是個老戲迷,約莫能隱約聽出是今夜那一折《還魂》。
夜里的大院子寂靜無聲,只能隱約聽見風(fēng)穿堂而過,模模糊糊好似鬼嘯。
那庭園中擺滿的牡丹花在黑暗中盛開艷麗,好似被人永遠(yuǎn)定格在最美麗的時間,于黑暗中艷麗得恍惚能滴出血來。
玲瓏仙登臺一曲《牡丹亭》,再次驚艷四座,來聽?wèi)虻娜酥挥X得入了仙境,聽了一出神仙折子。
回憶起那夜的玲瓏仙,只覺是靡顏膩理、肌映流霞,嬌艷尤絕。
第二日,就有不少人試圖登門拜訪。
登門帖子遞上來的時候,席妄正撐著額頭坐在飯桌前打瞌睡。
他夜里不知干了什么,吃著早餐也能犯困,一碗白粥喝得險些栽進(jìn)去。
聽得那些拜訪人的姓名,撐著額頭嗓音含糊:“拒了吧?!?/p>
他沉靜多年,一招回歸,不想著造勢,只覺得厭煩。
只到聽到了一個名字,這才精神幾分,直勾勾的盯著那老仆:“韓家的韓大少爺?”
他似乎頗有興致,漫不經(jīng)心的笑:“他不是出國去了?”
老仆恭恭敬敬的回答:“許是回來了吧?!?/p>
“那就見一面吧,總要給那些老朋友一點震撼?!毕更c著下巴,笑得嫵媚動人。
眼神瞥到旁邊的祝九,又跟沒骨頭似得倚在他的肩上,手指戳著他的胸口,嬌嬌氣氣的挑眸問:“阿九可是吃味了?”
“旁人比不得阿九,阿九不喜歡,我便不見了?!?/p>
祝九拂開手指,漫不經(jīng)心:“不必。”
席妄臉色瞬變,陰晴不定的掀了整張桌子,各種瓷器撒了一地。
他面色倔犟,仰著小臉居高臨下的晲著祝九,像是只傲嬌的小貓,艷麗決絕的質(zhì)問。
“不必是什么意思?你不在乎我?你不喜歡我?”
“我今夜就留韓大少爺過夜,他此前訂了婚,還很喜歡我,定會想與我春宵一度?!?/p>
“反正你也不喜歡我,不在意我,我今夜就脫了衣服,我就去做人家外室,什么時候就被主人家打殺了去,被一卷草席胡亂裹了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