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先人死后在地下必須要享受跟生前一般的待遇。生前的吃穿用度,墓葬里都必須配齊。
不如此的話,就會被人指為不孝。
所以當(dāng)先帝孝文皇帝在遺詔中命令不許厚葬后,全天下都感動了,都覺得這是位明君,諸侯大臣甚至共上奏疏,請求為先帝立廟,更尊為太宗皇帝。
只是,先帝雖然帶頭想要移風(fēng)易俗,這又談何容易。
民間根深固蒂的厚葬思想影響著每一個人。
諸侯王下葬時金縷玉衣著身,黃腸題湊為棺,墓室大氣磅礴,與生前的王宮無二,各墓室里更是堆滿了生前所用的器物與珠寶、黃金制品。
徹侯勛臣去世也不例外,開山鑿墓,將大量的財富堆積在墓室里,若是武將,則隨葬車馬、寶劍、甲胄、弓箭,文官則陪葬生前所著之書,擬過的公文,喜愛的古籍和大量的絲綢、銅錢與各式精美漆器、銅器。
像張家這樣的小康人家,雖然比不上那些富可敵國的諸侯與徹侯勛臣,但也不能委屈先人。
尋常的漆器總要弄個幾十件,生前所愛的書簡,必須要有,然后為了不顯得寒蟬,也為家聲,墓室里必須要有黃金制品。
張湯父親下葬時,足足帶下去了價值百金以上的黃金器物。
為了獲得這些黃金,張湯的母親甚至不得不賣掉一些田宅?
這也是為何民間交易雖然以錢幣為主,但黃金卻依然能夠流通的原因。
當(dāng)今之世,但凡有些家底的人都會盡量收集黃金,以備死時陪葬。
因此,張母在這兩年迅速的衰老了,一是因為喪夫之痛,二是因為籌措夫婿下葬時的黃金耗盡了她的心血。
甚至,連眼睛的視力也開始下降了。
當(dāng)張湯將箱子打開,黃橙橙的黃金頓時耀花了張母的眼睛,張母視力雖然不好,但還是勉強能認(rèn)出黃金的。
她摸了一把確認(rèn)之后,大吃一驚,“我兒,這些黃金哪里來的?”
當(dāng)初她為了給丈夫下葬,到處借錢甚至賣地才得了一百金不到的黃金,如今這個箱子里卻是足足有四五百個金餅,這讓她頓時就慌了神,“我兒,可萬萬不能敗壞我張氏的家聲??!想你父親在世之時,兩袖清風(fēng),辛苦二十多年才有了我張氏如今的門面呀?”
張湯卻是跪下來磕頭道,“母親大人容孩兒稟報,這些金子并不是孩兒貪贓枉法的贓物,這是涼州牧陸明大人所賜給孩兒的辦事之費?”
說著張湯就將今日被陸明召見,并且委以重任的事情說了出來。
當(dāng)然,后續(xù)的組建法家學(xué)說以及推廣的事情就沒有說出來了。
張湯雖然是追隨者,是系統(tǒng)賦予的,但是本身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并非一堆數(shù)據(jù),因此也是有著野望和野心的。
聽聞了陸明的州牧身份,加上還是長公主夫婿,屬于是天家的人了。
早些年,張家還能在長安居住,只是后來得罪了勛貴,被趕走了,只能來到狄道,否則連性命都不保了。
張母臉上立即轉(zhuǎn)怒為喜,扶起張湯道,“我兒即得了天家看重,就要用心辦事,萬不可馬虎大意,辜負(fù)了州牧大人的一片厚恩?”又道,“這必是你父親大人在天有靈,保佑我兒得貴人提攜,待明日,我兒就與我去給你父親大人上香,祈請他在天看顧你一些!”
“諾!”張湯拜道,“母親教誨,孩兒謹(jǐn)記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