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把兩只手從被子里面抽出來:“我胳膊能動,自己吃就行,這么大的人了,要人喂也太羞人了?!?/p>
“不妨事,這里就咱們兩個人,我自然不會笑你,難不成你要自己笑自己么?”陸卿笑問,然后又說,“你就算胳膊上的傷口比較淺,好得快,這會兒已經(jīng)無礙了,但畢竟多日粒米未進,靠著嚴道心的藥丸子就算能頂?shù)米○I不死,但是和吃飽了飯終究是不一樣的。
這頓你好好吃飯,等到下頓飯的時候自然就有力氣了,到時候我陪著你,咱們兩個一起吃?!?/p>
祝余微微點了點頭,她不喜歡那種生活不能自理的感覺,連飯都要喂到嘴邊,就好像是個廢人一樣。
可是方才她只不過是把手臂從被子里面抽出來,放在外頭而已,這么一個最簡單的活動,卻也讓她感到一陣力虛,兩條手臂倒是感覺不到什么傷口的疼痛,只是輕飄飄軟綿綿,沒骨頭一樣。
這樣的體力狀態(tài),確實也沒有辦法太過勉強。
盡管被那香味兒勾的胃口大開,那一小碗粥陸卿也沒一口氣都給她喂下去,而是一邊陪她聊天,一邊慢慢的喂到嘴邊,斷斷續(xù)續(xù)吃了好久才吃完。
盡管只有淺淺的一小碗,換做平日里,可能只能算是開開胃,今天卻是一口都吃不進去了,便放下了。
祝余的精神頭兒也不算足,聊了這么久,也乏了,靠在那里眼皮一顫一顫的,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陸卿輕手輕腳幫她躺好,這才又帶著剩下的粥出了房間,輕輕關上門。
就這樣,祝余又時而清醒,時而迷糊的過了兩三日,在陸卿每日悉心的少食多餐喂養(yǎng)下,體力和精神頭兒都逐漸恢復了起來,終于可以不靠坐在床上,哪怕身上還沒有完全愈合的傷口令她不能有過大的動作,只能慢慢挪動,至少可以下床在房間里走一走了。
而有了充足的精神之后,有一些之前沒有騰出功夫詢問的事情,就也終于得空向陸卿了解一二。
之所以陸朝能夠帶人過來接應,說到底還要歸功于之前陸卿叫影衛(wèi)給陸朝送去的信兒,讓陸朝確定陸炎已經(jīng)選擇了他們這一邊,愿意與他們攜手并肩同進退。
而陸炎這一次堅定的選擇,也無疑是給原本還出于謹慎考量,一直沒有表明立場和態(tài)度的陸鈞吃了一粒定心丸。
陸鈞這個人做事十分慎重這么多年來,他既不選擇巴結陸嶂以博取鄢國公的好感,也不與任何其他不成氣候的兄弟拉幫結伙,圖的就是一個明哲保身。
只不過最近這幾個月里,陸朝也循序漸進地讓他意識到,眼下四處暗潮涌動,他們都是局中人,沒有人能夠獨善其身,置身事外。
所以在形勢不明朗的時候作選擇觀望是明智的,但是如果已經(jīng)能夠看出一個局勢的雛形,卻還在瞻前顧后,猶豫不決,那么明智就要變成愚蠢了。
就在陸鈞原本的保持觀望已經(jīng)開始產(chǎn)生了動搖時,陸炎的站隊決定到來得恰如其分。
于是陸鈞便終于下定了決心要與陸朝結盟。
而又剛好在這個時候,陸卿求助的書信也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