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7頁（第2頁）

莫嘆了

歲月催人老

只道是年少

紅顏舞妖嬈

海枯石腐韶光逝

對鏡空悲笑

忘不了

忘不了

從此心碎了

……

我想著縹緲風(fēng)的歌總是很悲，要么悲涼要么悲傷，我不知道笑靨如花玩世不恭的縹緲風(fēng)為什么會唱著這么悲的歌，他是否能體會這些歌詞。

我在這歌里掀開布簾看著后面的路，腦海里浮現(xiàn)的是金戈最后離開時那個落寞的背影。他緩緩西去，走進了無邊的絢爛夕陽里，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長很長。

一人一劍一天涯，再無牽掛。

那天在御數(shù)劍廬，金戈口吐鮮血，未曾大笑未曾大哭，只是沉默然后失魂落魄離去，我見他神色恍惚心生不忍，便央著縹緲風(fēng)一路尾隨。跟至山下看到蘇葉遠遠站著，縹緲風(fēng)說他肯定在等我，我想了想，讓縹緲風(fēng)變更了路線，未被蘇葉碰見。

金戈一路走，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緲風(fēng)說他成了行尸走肉這樣跟著并無意義，我心知肚明卻不愿離去，縹緲風(fēng)不明白我的堅持但最后還是妥協(xié)。金戈最終走至一處懸崖。他背對著我們，佇立在懸崖邊。風(fēng)巨大，翻卷著他的衣衫，似乎下一瞬，就能將他吹落。

我心里焦急出聲喊住了他。金戈回頭，眼神渙散，待認(rèn)出我后，目光變得清明，只是清明后的金戈像是變了一個人，桀驁不馴陰狠毒辣統(tǒng)統(tǒng)不在，那種世界崩塌的絕望悲傷也淡去。我們隔著十來步的距離，卻像是隔著無數(shù)的滄海桑田，金戈，便是穿透了這滄海桑田將視線落在我的身上，然后慢慢的，變成了目光遼遠、神情平淡、如同看透了世事般白發(fā)蒼蒼的老人。風(fēng)呼嘯，我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氣。

我們兩個人坐在懸崖邊上，四周空蕩風(fēng)席卷。我覺得冷抱住膝蓋，金戈無動于衷。

我說：“金戈，你在想什么？”

金戈說：“我想他還活著，活在這世上的某一處，所以，我會四處行走尋著一切他的蹤跡，然后，等待生命最后的終點?！?/p>

此生此世，我為你，執(zhí)迷不悟，至死不休！

我心被觸動。我想我這一生，多半不會如此對待一個人。我想起那日與蘭守軒相處的那個下午，他在嬈花樹下說的一句話。他說蘇青云說我“對世間萬物不以為意，所有人事在她心間不過浮云”，我忽然覺得，蘇青云說的很對。于是我說：“金戈，我喜歡你?！?/p>

金戈說，“那個小姑娘也曾這么說?！?/p>

那年云玦站在樹上，大聲說：“金戈，我喜歡你，就算天底下所有人都不喜歡你，我云玦也會喜歡你！”

金戈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他說：“原來你也是云家人，云玦也是云家人。你們的云圖騰都是在脖頸?！?/p>

我不解。很疑惑。

金戈說起了一個故事，關(guān)于千山營那個秘密，關(guān)于千山營和御數(shù)劍廬恩怨的由來。

秘密始于一百多年前一個叫富森的人。富森臨終前交給兒子一個使命，窮盡一生去尋找一個身上有云圖騰的人，然后告訴他一個秘密。只有你找到了這個身上有云圖騰的人，你才能將秘密說出來，然后你的使命結(jié)束。如果你窮盡一生未能找到，在你死之前要將這秘密告訴另一個絕對可靠的人，然后讓他繼續(xù)這一個使命。富家將這個秘密傳了幾代，卻始終未能找到身上有云圖騰的人，直到傳到劍叟的養(yǎng)父富惟意這一代。

富惟意不知從何處知道了家族有秘密這件事，并且判斷出這個秘密背后隱藏著的訊息絕對驚世駭俗，他等著父親將秘密告訴自己然后自己好好利用。然而富惟意的父親沒有將秘密傳給富惟意，而是傳給了可靠的弟子，也就是千山營的老掌門滿千山。富惟意憤憤不平，千方百計想從滿千山口中探出究竟。最終滿千山被迫害致死，死前將秘密傳于侄兒滿不驚，即金戈的外祖父。

富惟意最后死于滿不驚手下，當(dāng)時劍叟已為劍廬掌門，在整理養(yǎng)父遺物時在隱秘的手稿上發(fā)現(xiàn)了富家“秘密”的事，便伙同幾個師兄弟潛入千山營查探，最終幾位長老被發(fā)覺死于千山營。劍叟造謠千山營覬覦劍廬劍譜而加害長老，千山營毫不辯解只是遇到劍廬子弟絕對兵刃招呼，外人不知究竟只認(rèn)為劍廬是正千山營是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