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物?”嚴素非一時未反應(yīng)過來我所言何事,眼露迷茫。
這迷茫一閃而逝,然而我卻被我及時捕捉,捕捉到之后,心冷了三分。
如若我真有信物,他大概不會露出迷茫之色了。
我咬了咬唇,低低道:“五年前,我被那世外高人送至嚴家,那時父親娘親都已過世,你又如何斷定我真的是嚴家骨血?”
作者有話要說:嚴素非,他在隱瞞什么?
☆、傾盡天下不足惜(四)
嚴素非看著我,目光從短暫的迷茫變?yōu)榱巳?,而后轉(zhuǎn)回銳利,他沉沉道:“你這是在懷疑什么!那只是一個夢!夢里說你是云家后人你就真以為自己是云家后人了!?。俊睋P起的尾音里,是嚴素非少有的慍怒。
如若平時見著這慍怒,我會自覺的噤聲,然而今日疑惑已將我的心擠滿,我無比想知道當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想知道我到底是誰,所以我無視了嚴素非的慍怒,只是堅定著目光說——
“我不止在夢里夢到我是云家后人,我遇到的很多人,都說我是云家后人!金戈!縹緲風!甚至王懷素的祖父,都說我是云家人!我只是想知道,我到底是誰!”
嚴素非盯著我,目光如錐,表情嚴厲至冰冷。我在心底發(fā)怵這目光,卻不敢敗下陣,因為我有種感覺——我問到了嚴素非的心底!
外面,風呼嘯,雪漫天。屋內(nèi),我和嚴素非四目相對,都不退縮。氣氛到了詭異的地步。
而在這個時候,不知從哪個縫隙里溜進來一縷寒風,直直的襲上我,讓我不禁打了個寒顫。這一打寒顫,身形瑟縮,而后在這場目光交鋒中,敗下陣來。
嚴素非收起了目光,站起身,走至窗前,低咳一聲,道:“他們說你是云家后人,你在夢里夢到云家首領(lǐng)是你父親,所以你覺得,你并不是姓嚴,你不是嚴家人,不是我嚴素非的妹妹,是也不是?”
又是一針見血。
是的,當我想起縹緲風的揣測和夢境相悖的時候,我的心有了那么絲慌亂。
不等我回答,嚴素非又道:“如果我嚴素非不認定你是我嚴家人,我會白白收留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嗎!這五年來,我嚴素非、我嚴家,可曾虧待你?”
這五年來,我可曾受到虧待?沒有!從來沒有虧待!
嚴素非不但將我這個私生女留下,并且將我視為嚴家的女主人,為了我,耗費了一半家產(chǎn)為我治病,為了我,還拒了林家小姐的親,為了我,甚至放棄中立站在了蘇青云這邊。嚴素非從來不在表面表現(xiàn)出他對我的關(guān)愛,見著我,整日板著那張臉讓我心顫,可是他卻實實的把對我的好放在了行動上。如若我不姓嚴,如若我不是嚴家的骨血,嚴素非又怎么會這般待我?!
可是,雖然這一切都是事實,我為什么還是不安?
嚴素非將問題拋給我,可是他卻并沒有回答,并沒有解開我的疑惑。
到底是什么,讓嚴素非斷定我就是嚴家的骨血呢?
“整個嚴家都待我極好。可是,我依然想知道,五年前,我被送入嚴家的時候,你是怎么斷定我就是嚴家的骨血?我想知道,五年前我被送入嚴家,到底是怎么樣的狀況?我想知道,我的娘親到底是什么樣的人?”說完這一連串的疑問,我緊緊的盯著嚴素非,努力壓制下內(nèi)心的波動。
可是——
沉默。
沉默。
還是沉默。
嚴素非站在窗口,看著看不到的窗外的風雪,身姿挺拔,卻始終,沉默不語。
“嚴素非,請你告訴我!”請你告訴我,請你明白的告訴我,告訴我你的確定,告訴我不容置疑的證明,這樣,我也就不用在困擾了。
金戈憑借我那并不存在的云圖騰說我是云家后人,縹緲風憑借離星鎖鏈對我的親昵說我是云家后人,王懷素的祖父憑借我能輕易穿越結(jié)界也說我是云家后人,還有那位宗師王弗及,更是說我是在七年前從海上過來。這些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人,用著一件件事證明我是云家后人,我雖然不敢確信,卻還是動搖了。更何況,夢里的那一個個夢境,也都是在說明著我是云家后人這一個事實。
曾經(jīng),我想著,就算我真的是云家后人,也是我娘親是云家人,而后遇到了嚴素非的父親。然而現(xiàn)在,這個推論儼然不再是不可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