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縹緲風許久不說話,轉過頭一看,見他正若有所思的看著我。
“怎么?”
“那個,云遲,我發(fā)現你恢復記憶后,好像就變得不一樣了?!卑胩炜~緲風吐出這么一句話。
一笑道:“哪里不一樣了?”
縹緲風努著嘴巴道:“以前你雖然沉默,可就跟一張白紙似的,什么心事都能看穿,現在,你還是像張白紙似的,可是卻什么都看不穿了。”想了想,又補充道,“以前你看我,跟看個同齡人一樣,現在你看著我,我總感覺被一個長輩看著,這感覺真不好?!闭f到這里縹緲風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我被他的樣子逗笑了,“我做你長輩,綽綽有余?!?/p>
縹緲風更加沮喪,“是啊,你都快兩千歲了。唉,想我在青州蘇園見你的第一面時,我是死活都想不出來那個坐在花架上喝酒的小姑娘竟然是個有著兩千歲壽命的仙相傳人的。唉,人生很奇妙,處處有驚喜?!?/p>
縹緲風長吁短嘆著,我卻沉默下來。
是的,人生很奇妙,誰都不知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事。然而,我已混沌了兩千年,被人擺布了很久,再不會如此下去。
第二天醒來時,剛想和云淺說下峰的事,卻看見風離星跟著寂寞門主上了峰。
銀發(fā)垂落,寂寞門主一襲黑袍自朝霞中走來。
“這么快就上來了!”縹緲風明顯很吃驚。的確,昨晚寂寞門主走時已是深夜,而今剛天明。無垠峰雖離靈國不遠,但來回也需些時候。
寂寞門主看了他一眼,視線落在一襲白衣纖塵不染的云淺身上,目光中有了微不可見的柔光。聽見她輕聲咳了一聲,挪步而來,手未動,廣袖已卷出搭在云淺的手臂上。
云淺知其診查用意,偏身而過,淡淡道:“我已好了?!?/p>
寂寞門主不以為意,伸出手握住她的胳膊,細細診查番,確定她真的沒事了,才揮袖走至一邊,一人獨立。
看著兩人一來一往,不由一笑。前幾日的相處,我也已在細枝末節(jié)中明白了兩人的感情。
兩個都是淡漠清冷,不善言辭,心雖動了,奈何不明心跡,只是同處卻若陌路。云淺又因著云玦的緣故,對男歡女愛極為排斥,縱使她有所明了,想來也是掩壓著當作不知。
如今云淺身上咒術也已消散,也許她可以留下來——島上太寂寞了,她該有別樣的生活,只是這個孩子,多么執(zhí)拗,怎么才能將她留下?
來不及深思,被風離星的話吸引過去。
“留照來人,問詢靈禪珠和王妃之事。未見到王妃,來使不安?!?/p>
風離星也是個沉默少言的人,說的話自然也是簡潔明了。之前縹緲風就納悶過,這一主一從,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平常又是如何交流的?
不過簡潔歸簡潔,我還是明白過來。
本來說了我到了靈國靈禪珠便會送往留照,如今一個月過去,靈禪珠始終不到,我也毫無音訊,蘇青哲只怕是急了,所以才會遣來使者。
“需要我去見嗎?”明白后,我轉頭問寂寞門主。
寂寞門主沒有立即回答我,看了我好一會才開口道:“你該回去了?!?/p>
這話讓我有些疑惑,蹙眉等下文。
風離星接過話,低低道:“蘇青云已醒來?!?/p>
“???”一時失聲,怕是聽誤了,不敢應答,只是望著風離星,眼睛都不敢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