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似乎又變得易怒,而他的臉色,愈發(fā)蒼白。
中午時候小孩坐在廚房門口的石階上,手里抓了一把紅色的毒藥,一顆顆往嘴里塞,見我看著他,滿懷不舍的遞給我兩顆,說:“山楂酥,我爺爺做的,很好吃的?!?/p>
我塞進(jìn)嘴巴,依然入口即化酸甜可口,然后明白,金戈說了個謊。
我在山坡上找到迎風(fēng)站立的金戈。風(fēng)很大,云籠罩,雨將至,金戈站成了石。
我走到他身旁,他瞥了我一眼,嘲笑道:“蘇青云都不來救你,看這所有人,哪個真心!或許蘇王室早已宣布王妃暴病去世的消息!”
我淡淡一笑,不以為意?!八f會來接我回去的?!彼f過的,下月初一,他會來接我。
雖然,只有三天了。
金戈嗤之以鼻,隨后大笑,好像我說了一件荒唐可笑的事。他說:“天下皆知,蘇青云娶你這白癡不過是為了拉攏和鄉(xiāng)那幫人,我看只有你這個白癡不知道!”
我說我知道。你之前就說過了。原話是“青云紫煙一對璧人,世人皆知,誰能想到有朝一日你棄佳人不顧反而娶了這個白癡!莫非真是要借著和鄉(xiāng)四莊的人和嚴(yán)家的財勢坐上這留照國的黃金寶座?”我在心里暗暗夸贊我的記性好。似乎真如蘇青云所說,我的病要好了。
金戈說:“蘇青云雖被他那皇兄封為庸王,實(shí)則大大的賢。青州蘇青云,儒雅賢達(dá),天下良才,多少投奔他門下。那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皇帝忌憚他的勢力,也只敢言語打壓不敢付諸行動。娶了你這么個白癡,留照國的中間力量和鄉(xiāng)那部分的人就站在了蘇青云這邊,他與皇帝也徹底達(dá)到了平衡,真是一派和諧。蘇青云將你送到望月國,居心叵測?;蛟S他和蘭守軒早已達(dá)成協(xié)議,以你為質(zhì),借助望月國的力量,謀朝篡位!留照國內(nèi)亂,即將拉開帷幕!”
我一邊表示聽不明白,一邊贊嘆金戈想象力之豐富。我覺得金戈可能也有他的陰暗心理,自己有情人沒能眷屬,便不讓別人相信世間還有真情。挑撥離間這個事金戈不遺余力的做著,不過效果甚微。蘇青云是否真是懷著他的帝王之心來娶我,或者他是否會用掉那個人情來救我,那都是他的事,我只要安安靜靜的等個結(jié)果就可以了。復(fù)雜的問題,我從來不想。
金戈對我繼續(xù)嘲諷,我想著金戈也可憐,費(fèi)神費(fèi)力的把我抓了來,以為可以見到梅若寒,可到底還是希望落空。于是我安慰他也許他們是在找你的居所。他這地方確實(shí)偏僻。
“他知道我在這!”金戈的口氣有一絲不確定。原來此地是當(dāng)年金戈和梅若寒停留過的地方,后來金戈買下這園子,說以后我們可以常住在這里。
“或者他走著走著也被人劫了!”我小心翼翼的說。
金戈強(qiáng)忍著怒氣,憤憤的說:“你以為御數(shù)劍廬的掌門是那么容易被劫的!”
我沉默。一人劫一個掌門難,十人劫一個掌門難,百人劫一個掌門也難,那千人呢,或者傾一國之力呢!可見,這并非難易之事,只是愿與不愿。不過我只是無聊假設(shè),自然不會真無聊的跟金戈探究一番。
當(dāng)天夜里,傾盆大雨。我躺在床上,想著也許是蘇青云找不到這個地方,但他若去找過梅若寒,梅若寒應(yīng)該告訴了他金戈的居所。也許他被耽擱了,他一向很忙。那我就再安心等等吧!
我突然想起了今年春天的那場雨,蘇青云打著傘,從街上給我買來我突然想吃的沈記的棗泥糕。雨打濕了他的衣衫,卻澆不滅他溫和的笑。他說:“你想要的,我定會不惜一切給你!”多動聽的話。
蘇青云說過多少動聽的話,他說:等我娶了你,從此以后,再不分離。他說:你若歡喜,傾一座城陪你玩又如何。這些字句,聽得真真切切,在耳邊回響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就連分散的前夕,他都答應(yīng)我,從此以后不再讓我一個人。可是,說過又如何,什么能證明?也許明天我也全然忘記了。
我轉(zhuǎn)過身,望著半張床的空蕩,試圖回憶起那安寧的香,卻只嗅到陣陣寒涼。
雨下三天不止,蘇青云失言了。我開始高燒不退。
金戈給我把脈,最后面露詫異搖頭,他說:“你的經(jīng)脈怪異的很?!?/p>
我不知道他口中的怪異所為何事,心想可能活死人當(dāng)久了藥吃多了整個人都怪模怪樣了。還有一種可能,是金戈不是個合格的大夫。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