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耀馬上想到了什么,問道:“盈盈,你說心蠱該當(dāng)怎么解?難道是……”
盈盈的俏臉頓時紅了,她低下頭,輕聲道:“嗯!要解心蠱不難,只要和處女發(fā)生關(guān)系,自然就解了,反之如果解蠱之人不是處女,蠱毒就會攻心,立時便會死去!”
張耀大駭,驚道:“有這等事?盈盈,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盈盈雙眼幽幽地望著張耀,道:“我爸爸以前就中過心蠱,是我媽媽幫他解的!”
張耀更加奇了,問道:“好端端的,你爸爸又怎么會中心蠱的?”
盈盈突然怔怔地流下淚來,道:“男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男人就是花心大蘿卜,就該被施心蠱……當(dāng)年,我爸還只是一個大學(xué)剛畢業(yè)的學(xué)生,學(xué)的是地質(zhì)考察,后來就獨(dú)自一人來到了苗疆考察,在過江(指:金沙江上游)的時候,見到一條苗人所使用的船觸礁,船上的人全都落入水中,你也知道,金沙江的上游十分湍急,才短短幾秒鐘,那些落水的苗人就被急流沖走,我爸爸好不容易救了一名年輕的女子……”說到這里,盈盈頓了頓,又道:“張大哥,給我一杯水!”
張耀找了一個紙杯,放了些許果珍,倒了一杯給盈盈,盈盈客氣地道了一聲“謝謝”,張耀笑道:“那年輕的女子是你媽媽吧?呵呵,又是一個英雄救美的故事,請繼續(xù)往下說?!?/p>
盈盈喝了一口果珍,搖頭道:“那女子容貌甚美,年紀(jì)約摸十八歲左右,醒來后見我爸爸救了她,十分感激,拉著我爸的手不停地說苗語,我爸爸當(dāng)然聽不懂,那女子就用生硬的云南本地話說了一句‘謝謝’,并告訴我爸她叫阿香,然后帶著我爸來到她們的部落,阿香所在的部落叫什么‘阿克猛族’,是一支會蠱術(shù)的苗族,部落里的人得知我爸救了阿香,阿香又是他們族中,地位最高的一個人的女兒,那么我爸爸受到盛大歡迎,自然順理成章?!?/p>
張耀聽到這里忍不住輕笑了幾聲,道:“看來你爸爸還當(dāng)真有艷福啊,一個大學(xué)剛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一個美麗的苗族少女,再加上英雄救美,看來這段姻緣也是上天注定的!哈哈——”
盈盈白了他一眼,接著又道:“部落里二十多個年輕男女,將我爸爸擁到一幢最大的屋子之前,我爸爸不明白他們是甚么意思,阿香這時走過來對我爸爸說:‘你應(yīng)該先見見我的父親!’我爸爸依言將門推開走了進(jìn)去,門里很黑,由于一下子從明亮的地方來到黑暗的地方,多多少少有些不適應(yīng),更何況屋子里散發(fā)著一股濃烈的藥草味兒,出于禮貌,我爸爸在眼睛沒有適應(yīng)黑暗之前,就站著一動也不動,等他適應(yīng)了周圍的環(huán)境時,看見了阿香的父親。阿香的父親微笑著看了我父親一眼,接著手一揚(yáng),嘴里念念有詞,隨后我的父親就感覺到右手有些麻木,于是抬起手來一看,一只足有三寸來長,赤紅色的毒蝎子爬在他的手背上,蝎子的尾鉤高高地翹著,他知道只要這尾鉤一沉,刺入了皮膚,那么劇毒就會迅速地順著血液來到心臟,半分鐘以內(nèi),足以讓一個健壯如牛的人斃命!”說到這里,盈盈像是松了一口氣,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果珍。
張耀聽到這里,只覺得后背涼涼地,他想到今天晚上喝酒時,阿水也曾在李鐵的手上放過一只蜘蛛,于是急道:“快說,快說!”
盈盈望了他一眼,于是接著道:“當(dāng)時我爸爸并不知道這只毒蝎子怎么會出現(xiàn)在手背上的,雖然毒蝎子并沒有蜇傷我父親,可是你想想,一只劇毒的動物緊緊趴在皮膚上,無論如何,都不是一件快樂的事情,當(dāng)時我爸爸全身僵立,一動也不敢動,阿香的父親歉意地笑了笑,順手拿起旁邊一只楊樹枝,在我爸爸的手背上一掃,那只毒蝎子就被掃到了地上,然后便迅速地跑開了,阿香的父親這時對我父親說道:‘你可以離開了!’。我父親走了屋子,阿香的哥哥走過來問:‘族長對你做了什么?’,我父親不以為然地說沒做什么,只是將一只毒蝎子放在了我的手臂上。人群這時歡呼起來,聲如雷動,像是聽到了什么特大喜訊一樣。阿香也在這時,被人推了出來,她顯然刻意地打扮過,她的頭上,潑滿了一種發(fā)出異樣的香味的白色的小花,令得看來更像仙女,她被推到我爸爸的身邊,阿香的哥哥這時對我父親說:‘你已被認(rèn)為是我們族中的一員,爹已準(zhǔn)了你和阿香的婚事!因為你救了阿香,我們族人都有這樣一條規(guī)矩,你救了阿香一命,就可以擁有阿香!’直到這時,我父親這才道,剛才阿香的父親那樣做,就是允許我父親娶了阿香?!?/p>
張耀聽到這里,掏出一支香煙點上,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將煙緩緩?fù)铝顺鰜?,右手中指彈了彈煙灰,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阿香是你的母親,怪不得你知道如何破解心蠱!”
盈盈搖了搖頭,道:“不是你想的這樣的,阿香也不是我的母親!”
“什么?阿香不是你的母親?那你怎么會……”張耀剛想說“你怎么會解心蠱”這句話時,盈盈擺擺手,示意讓她繼續(xù)說下去:“那晚,月色是那樣皎潔,阿香是如此美麗,族人的歌舞,又是如此狂熱,我爸爸實在無法抗拒那么多的誘惑,所以,猶豫了一會兒后,立時抱住了阿香。我爸爸并沒有想到會和阿香結(jié)婚,他當(dāng)時只認(rèn)為這是一段艷遇,阿香固然美麗,但是娶她為妻,還未免不可想像。”說到這兒,盈盈頓了頓又道:“其實,這也不能全怪我的爸爸,天下哪個男子會拒絕一個美麗的女人呢?”
“不錯,天下的男子,又有哪一個會抵抗半裸的苗女的誘惑呢?換作是我,也只會當(dāng)這是一段艷遇,又或者說是一夜情之類的,不必負(fù)責(zé)任,也可以抱得美人歸!”張耀“嘖嘖”贊道,不知道是贊盈盈父親的這段艷遇,還是稱贊美麗的苗女阿香。
盈盈瞪大雙眼望著他,道:“你真的那么想?怪不得你也中了心蠱!本以為你是個好人,沒想到也是和我爸爸一樣的好色,不負(fù)責(zé)任,你中了心蠱,活該!”
只聽張耀“啊”的一聲:“我并不清楚我怎么會中了心蠱,而且還不止,還中了忘憂蠱,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盈盈,你快說正題吧!你媽媽是如何幫你爸爸解了心蠱的——”
第二十章巫蠱教
盈盈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我爸爸在苗人寨子里呆了整整一個多月,可以說是‘樂不思蜀’,直到一個月后,他才想起自己是來考察的,而且他也不甘心就這樣一輩子生活在這樣落后的地方,雖然阿香長得十分美麗,可是充其量不過是一個漂亮的村姑而已,于是在一個月以后,我爸爸提出了要離開寨子!”
“他們一定不允許你爸爸離開吧?”張耀問了一句。
“那還用說?”盈盈白了他一眼,接著又道:“當(dāng)我爸爸提出要離開寨子的時候,寨子里的人,特別是阿香的哥哥和阿香的父親堅決地反對,而且每當(dāng)我爸爸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們總是王顧左右而言他,這使得我爸爸十分地惱火。于是,在一個風(fēng)雨交加、電閃雷鳴的夜晚,我爸爸趁寨子里的人熟睡之際,悄悄地盜了他們的一條小船,迅速地離開了寨子??墒?,當(dāng)小船駛出不到五十里的時候,阿香的哥哥劃著輕舟追上了他,他要我爸爸馬上跟他回寨子,回到阿香的身邊。我爸爸當(dāng)然不愿意,說什么也不愿意回去,這下子,阿香的哥哥真的生氣了,他說:‘無論如何你要跟我們回去,實話跟你說吧,苗族有上千個分支派系,其中薩克什布族、阿克猛族和阿利克族是最擅長于蠱術(shù)的,在你和我妹妹阿香結(jié)婚的時候,你就已經(jīng)屬于我們阿克猛族的一分子了,換句話說,你已經(jīng)被我妹妹阿香下了心蠱,在你離開寨子超過三年而不回來的話,你身上的蠱毒就會發(fā)作,而且你和我妹妹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你就不能再結(jié)婚,若是和別的女人再婚的話,你身上的的蠱毒就會攻心,讓你死得慘不忍睹?!?dāng)時我爸爸只把阿香的哥哥的話當(dāng)作了無聊的恐嚇,并沒有聽進(jìn)去!為了早些離開寨子,我爸爸不得不敷衍著他,承諾三年之期一定會回來的,他只是去辦些急事,然后和家里說一聲,打算回來長住。阿香的哥哥臉上緊繃的肌肉終于放松了一點,他點點頭,說:‘希望你記住我的話,三年之期!’阿香的哥哥講得十分認(rèn)真,像是他的話是一定會實現(xiàn)的一樣。當(dāng)時我爸爸怕他們的族人追上來,嘴上敷衍著,劃船離開了苗區(qū)!可是……可是……”
盈盈講到這里,便難以講下去。
可是她不必講下去,張耀也可以想到她所要講的是甚么了,她爸爸在離開的時候,根本沒有將阿香的哥哥的話放在心上,直到后來心蠱便發(fā)作了,遇上了盈盈的媽媽,她媽媽用處女之身,救了她爸爸一命。
張耀聽了盈盈的敘述之后,心中的駭然,難以形容,因為他自己也中了心蠱,這一切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他沉默了幾分種后,默然地從上衣口袋里掏出最后一支香煙,點燃后深吸了一口,并沒有將煙吐了出來,而是讓煙在肺里打轉(zhuǎn),直到身體將它一一吸收,半晌才道:“你母親又如何知道處女之身可以破除心蠱的束縛?”
盈盈沒有回答,張耀又問了一遍,盈盈這才抬起頭來,雙眼之中閃動著淚光,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是不住地嘆氣,張耀見她不愿意說,只好歉意地笑了笑,道:“不好意思,讓你想起了傷心的往事,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