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條麗醒來看,和張耀的雙目對視,見他的眼神里,全是關(guān)切擔(dān)擾之色,見到她醒來,這才吁了一口氣。西條麗問道:“你說阿卡老人他……已經(jīng)……”
張耀大聲道:“何止阿卡老人,連史亞男這個普通人你也不放過,還有阿水妹妹和我二哥失蹤,盈盈和大哥重傷昏迷,你還真是下得了手!”
西條麗顫聲道:“你……你說我害死阿卡老人?我……我……怎么會害死他?”
張耀“哼”了一聲:“他和你爹爹是死敵,你不會害他嗎?你說你沒有害他,那你怎么會在這里?我真奇怪,我在西藏,你便到西藏,我來苗疆,你便也來苗疆,阿卡老人被害,你就在他家后院,難道不是你還有別人嗎?”
西條麗嘆了一口氣,搖頭道;“說實話吧,你在西藏時,我確實是奉我爹爹的命令,來西藏找機(jī)會將你除去,可是……可是……”說到這里,西條麗滿面飛紅,忸怩作態(tài),頓了一頓才繼續(xù)道:“可是你是知道的,自從我第一次殺你以后,我卻真的沒想過要殺你,在醫(yī)院那次,我真的是迫不得已,從此以后,我西條麗若再存有殺你之心,讓我不得好死!”
張耀冷冷地道:“是嗎?那你這次到苗疆干什么來了?難道不是想阻止我們嗎?”
“不錯。我確實是爹爹派我來苗疆殺你的,但……但我寧愿被你殺了,也不愿意你死在我的手里,我……我知道你和我爹爹之間的戰(zhàn)斗是不可能避免的,也知道你來苗疆肯定要找阿卡老人,所以提前就找到阿卡老人,告訴他如果你來了,就讓你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我前腳才到,后腳你那大哥,如冰也來了,阿卡老人說,他們和我是死對頭,讓我到后院躲上一躲,隨便讓我在地里幫他把《蠱術(shù)秘本》找出來,后來我就一直在后院挖啊挖啊,直到剛才見到了你,可你卻一出手便要致我于死地,張耀哥哥,難道你便這么惱我么?”
張耀聽后,仍是不信,道:“以我大哥的實力,想要傷他,并不是這么容易的事情,莫如冰機(jī)警異常,想要看出一點什么端倪,也不是不可能,可是他們重傷,完全是沒有防備,莫如冰識得你,若不是你當(dāng)初你救過她,她對你存有感激之心,你豈能得手?”
西條麗撫著剛才被張耀打得紅腫的臉頰,怔怔地看著他,過了一會,眼光中漸漸露出憐愛的神色,長長嘆了口氣。
張耀怕自己心軟,屈服于西條麗的美色和可憐下,將頭轉(zhuǎn)了開去,突然一頓足,道:“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見到你!無論你怎么說,我根本不信你的話,這次我也不了手,可是我發(fā)誓,若是不為阿卡老人報仇,此生絕不罷休,下次再見之時,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說完,大步向阿卡老人的茅屋走去。
他走了幾步,西條麗追了上來,問道:“張耀,你要去哪里?”張耀腳下不停,道:“我去哪里你管得著嗎?”西條麗道:“你說除了阿卡老人和史亞男死了,其余的人都是重傷,好,我便隨你到茅屋,等他們醒來,我有話要問他們!”張耀道:“我大哥等人身受重傷,昏迷不醒,阿卡老人臨死之時,給他們下了‘護(hù)心蠱術(shù)’,除了阿水妹妹以外,別的人是解不了的,若阿卡老人不這樣做,他們早已傷重不治了。你有話要問他們,那便等找到阿水再說,更何況你明知只有阿水才能救他們,所以你將阿水捉住,還假腥腥地說要和他們對質(zhì),你可真是聰明??!再說我大哥如果醒來,肯定要找你報仇,你雖然號稱第一殺手,可未必是我大哥的對手,何況再加上盈盈擁有‘濕婆之爪’,合力攻擊你,只怕過不了十招,你便命喪他們手里?”西條麗冷笑道:“我死在他們手里,那不是你想要看到嗎?一報還一報,他們殺了我,還省得你動手!”張耀一愣,道:“我不愿意你去見他們,否則趁我不備,你將他們殺死,也是易如反掌!”
西條麗冷笑道:“那好,我便隨你去找阿水,等阿水將他們救活,我再問他們,到底是誰殺了阿卡老人!”張耀搖頭道:“我不愿意你跟著我去找阿水!”
“為什么?”西條麗一句話剛出口,隨即明白了張耀的意思,笑道:“張耀哥哥,我知道你舍不得讓他們殺我,是不是?雖然我是你的死敵,但你也不忍心親手殺我!”張耀給她說中心事,俊臉微紅,道:“我有什么舍得舍不得?我只是不想讓你這么早便死!”
西條麗緩緩走近,笑道:“你既沒見到我動手,何以認(rèn)定是我害了他們?”
張耀怒不可遏,道:“不是你殺的?難道是盈盈殺的?是我二哥殺的?是我殺的?你就別白費心機(jī)了!”
西條麗嘆道:“張耀哥哥,你既沒見我動手,就認(rèn)定我是兇手,我要告訴你,這世界上的事情,若非親眼所見,是絕不能相信的,你既然沒見到我殺人,就不能冤枉我!總之呢,我從此便跟定你了,一定要和你一起找到阿水妹妹,將你大哥他們救醒,將話問清楚!”
張耀聽她那句“我從此便跟定你了”后,怦然心動,尋思道:“她若真不是兇手,我聽到這話,會不會真的很開心?”驀地想起一事,道:“若要還你清白之身,也不必要等到找到阿水妹妹,我在茅屋里仔細(xì)地找了許久,沒能見到……嗯……我的助手蘇摩!屋里沒有她的尸身,那就證明她還活著,只要找到她,定能洗刷你的清白!”
西條麗大喜,道:“好,不管是去找阿水妹妹,還是找你口中所說的‘蘇摩’,總之我是跟定你了,你要到哪,我便去哪,相信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的!”
張耀冷冷地“哼”了一聲,并不答話,轉(zhuǎn)身向茅屋走去,西條麗追上來,道:“你先去將阿卡老人和史亞男的尸身搬過來,我繼續(xù)去挖《蠱術(shù)秘本》,阿卡老人交待我一定要這書挖出來!”
張耀回到茅屋,先將史亞男的尸身搬到后院,喃喃道:“史小姐,你為了我這個不相干的人,將命送到苗嶺,真是對你不住。我找到兇手,一定為你報仇!”說完,拜了三拜后,又將阿卡老人的尸身搬到后院,看著阿卡老人那慈祥的容貌,回憶起當(dāng)初阿卡救了自己,還傳授“爆炸蠱”,往事一幕幕地印在腦海里,不由地淚如雨下,他“撲通”一聲跪在阿卡老人面前,悲憤難抑,道:“阿卡老人,我至今未能將阿巖救出,實在對你不住,你放心,有我張耀活著的一天,定當(dāng)將阿巖救出!”說完,“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只聽西條麗歡叫一聲:“終于找到了!”張耀站起身來,向西條麗走去。西條麗手里并沒有拿著書,而只是一幅卷軸,張耀伸手接過,打開一看,果然是《蠱術(shù)秘本》,細(xì)細(xì)地看下去,只見上面寫道:“天下奇術(shù),以蠱術(shù)為宗;天下蠱術(shù),以此本為正……得此秘本,當(dāng)為薩克什布族大法師之職,以守護(hù)天下太平為己任,練就此術(shù),以安天下……”后面盡是各種各類的喂養(yǎng)使用等方法,張耀看罷,將卷軸交給了西條麗,西條麗冷笑一聲,道:“你不是懷疑我害死阿卡老人嗎?為什么要將這么重要的卷軸交給我?”
張耀搖頭道:“我也不會相信阿卡老人會將這么重要的卷軸交給你,但是他既然讓你去挖這秘本,定有用意,你就收下吧!”西條麗不答,將卷軸收下。突然想起一事,問道:“得此秘本便是薩克什布族的大法師?那不是讓我與我爹爹為難嗎?我既不答應(yīng)幫我爹爹對付你們,可是也不能幫你們對付我爹爹吧?”
張耀點頭道:“你若真不與我們?yōu)閿?,那可為難你了,此事定有蹊蹺,若是你真的害了阿卡老人和我大哥他們,我定不饒你,總之阿卡老人的遺愿,就是讓你接掌薩克什布族大法師一職,你就暫且先擔(dān)當(dāng)著吧!”說完,拿一旁的鋤頭,挖了兩個大坑,將阿卡老人和史亞男埋了進(jìn)去。
西條麗跪在阿卡老人的墓前,喃喃道:“阿卡老人,我定當(dāng)尋到你的仇家,與你報仇!”張耀在一旁冷冷地道:“何必假腥腥的,等我查明真相,等事實不容你狡辯時,再取你首級不遲,就算不是你殺的,倘若殺害阿卡老人的是你爹爹,你該如何?”一句話說完,西條麗面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