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礙事兒的!”說完,吃力地站起身來,還裝作毫無異狀地跳了跳,笑道:“看吧,我說沒事,你該相信了吧!”
“嗯!”西條麗點點頭,轉(zhuǎn)頭又看見阿龍的尸身,剛上眉頭的笑意,馬上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張耀知道她心里難過,勸道:“人死不能復(fù)生,小麗,你節(jié)哀吧!”說著,輕輕地?fù)崃艘幌挛鳁l麗的腦袋,道:“我到阿卡老人的茅屋前等你!”
西條麗感激地望著張耀,點點頭。
張耀“唉”的一聲輕嘆,轉(zhuǎn)身一瘸一拐地向小樹林走去。
穿過小樹林,張耀回到了阿卡老人的茅屋前,小推車依然無恙地停在門口,只是尤箐靠在車輪上睡著了,張耀看著她熟睡的樣子,雖然看不到面部,仍覺得十分可愛,于是微微一笑,緩步走到她的面前,突然扯著嗓子叫道:“喂!快起來——”
尤箐“啊”的一聲跳了起來,見到張耀站在面前,輕輕地用小手拍拍胸脯,嗔道:“你干嘛,嚇?biāo)廊肆恕笨匆姀堃珳喩硎莻?,傷口上滿是凝結(jié)起來的黑色血漬,整個人便像是一個血人一般模樣,不由地驚道:“你……你……”
張耀聳聳肩,裝作沒事兒一樣,笑道:“沒事兒,剛才我過去,遇到我朋友被人圍攻,就幫她,所以弄成這樣!”
尤箐道:“你的傷重不重?都和你說過了,你身受重傷,不宜做劇烈的打斗,可是你卻偏偏不聽我的話!”頓了頓,又道:“把手伸出來,我再替你把把脈!”
張耀依言將右手伸了過去,只感覺到四根冰涼的纖指搭在手腕上,過得良久,又讓張耀換左手,如此轉(zhuǎn)換不休,皺起眉頭,閉了雙眼,苦苦思索。張耀見她換了十七八次,知道這次實在傷得太重,于是“哈哈”一笑,道:“尤箐姑娘,我知道身受重傷,你也不必為我費神,這傷要是好得了也就罷了,好不了,我也不會放在心上了!尤箐姑娘,你也不必為此再勞心神了!”
尤箐閉目搖頭,緩緩地將手縮了回來,在胸前相互揉搓著,似乎困惑不解,半晌才道:“張耀,你被俱摩羅天打傷,而且還傷得很重,上次救我,又再次傷上加傷,我已經(jīng)勸過你了,不可再次與人發(fā)生爭斗,現(xiàn)在傷勢已然侵入五臟六腑,當(dāng)今世上,唯有姜不治一人能救你了!”
張耀“哈哈”一笑,道:“我朋友在小樹林那里受人圍攻,我若不救她,她必死無疑,這當(dāng)然是義不容辭的事情!”尤箐聽罷,幽幽地道:“看來你那朋友在你心中的地位,已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你的生命了!”
張耀道:“是的,哪怕?lián)Q作是你,我也同樣義無反顧地救你,我這人就是這樣!”
“真的?”尤箐不相信地問了一句,語氣里明顯帶著喜悅之情。
“嗯!”張耀毫不猶豫地點點頭,轉(zhuǎn)頭向那小樹林望去,西條麗已緩緩向這邊走來。張耀轉(zhuǎn)頭對尤箐道:“我在救我朋友時,當(dāng)時身處危險時候,有人出手相救,尤箐姑娘,你見到有人從這里經(jīng)過沒有?”
尤箐搖頭道:“沒有啊,你去了以后,我就靠在這車輪上睡著了,并沒有看到有人從這里經(jīng)過!”
“奇怪,真是奇怪!”張耀搖著頭,苦苦思索著,但始終找不到頭緒,這時西條麗已走到背后,輕輕地在他肩上一拍,道:“干嘛呢,想什么事情想得緊鎖眉頭?”張耀正待回答,西條麗指著尤箐問道:“這位是……”
張耀微笑道:“這位是尤箐姑娘,我在下山途中碰到的,當(dāng)時她被幾十個‘巫蠱教’的人輕薄調(diào)戲,我便出手救了她,她又沒去處,只好跟著我們!”
“是嗎?”西條麗不敢相信地圍住尤箐轉(zhuǎn)了兩圈,道:“那她為什么不以真面目示人?”張耀大驚,以西條麗的性格,隨時可能出其不意將尤箐的面紗扯下來,而尤箐也說過,看到她容貌的人,下場只有死,于是叫道:“小麗,人家有難言之隱,你可千萬別去扯她的面紗,這樣是十分不禮貌的?!闭f到這兒,覺得語氣不夠嚴(yán)肅,無法震攝住她,想了想又道:“你若那樣做,那我就沒你這個朋友!”
果然,西條麗不再與尤箐為難,只是眼神里滿是不信任,張耀心道:“尤箐這樣神神秘秘地,是會讓你感到不放心的!”
西條麗伸手對尤箐道:“我叫西條麗,你就叫我小麗吧!”尤箐伸過手來,與西條麗相握,道:“你叫我箐箐吧!”說著,轉(zhuǎn)頭對張耀道:“張耀哥哥,你也叫我箐箐好啦,別‘尤箐’、‘尤箐’的,難聽死啦!”
張耀笑道:“行,你讓我叫什么,我便叫什么!”說完,轉(zhuǎn)頭對西條麗道:“小麗,你的師傅和師兄們?nèi)細(xì)w順你爹爹,你為什么還要幫我?”
西條麗嘆道:“我也知道我們倆這樣是不對的,可是,誰叫我愛上你呢?”
張耀沒想到這一半日本血統(tǒng)的西條麗,說話竟沒遮攔,在外人面前,也是沖口而出,當(dāng)然,可能她是故意說出來給尤箐聽的。張耀道:“你待我如此,我也不會說你什么!”
西條麗俏皮地道:“我待你如此?是如此之好呢?還是如此不好?你倒說說看!”
張耀心下一陣感動,雙手牢牢抓住她的小手,道:“為了我,你和你爹爹、師兄們反目,我心中,實在是……實在是……”
西條麗嫣然一笑,道:“我待你好的事情呢,沒有多少,待你不好的事情,就很多,還差點殺死你,你都不怪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