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幾個白大褂慌慌張張地從電梯走出來,看見臉色黑沉的男人,諂媚的臉色都收斂了幾分。
慕淳被幾個護士放在一輛擔架車上,被擁簇著送往了急診。
病房門打開的瞬間,兩人同時站了起來,對躺在里面的人的重視程度不遑多讓。
醫(yī)生臉色卻欠佳:“是急性闌尾炎,需要立刻手術,家屬過來簽字。”
傅明安剛要張口,就聽見另一個聲音。
“我是家屬?!鼻刂O習毫不猶豫的簽了字,放下筆后,雙手垂在兩側緊捏成拳頭,泛白的骨節(jié)駭然,讓那些從他身邊路過的人都小心提防起來。
家屬?
傅明安愣愣地杵在旁側,吃驚于這個答案,重新將目光落在男人身上。
這人不是一般的高大威武,但由于皮膚過于蒼白,身上縈繞著一股常年不見光的病氣。方才幾個大夫表現(xiàn)出來的忌憚和尊敬不是說說而已,倒像是對待什么暗訪的大人物。
這人突然出現(xiàn),對慕淳尤為上心,他猜到這人或許是個很要緊的存在,但他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身份。
他心中那些敵意瞬間消散了,走上前欠身,臉上表現(xiàn)出歉意:“您好,您竟然是慕總的家屬嗎?我是慕總的助理,請問您是……”
男人轉過身來,打斷他:“電梯里是怎么回事?她怎么會病的這么嚴重?”
傅明安這回徹底看清他的臉,怔然了片刻,或許是因為那一句“家屬”,這才注意到,那雙眼睛真是……和她一模一樣。
雖然面孔很年輕,但是看上去沉穩(wěn)高大,是家族里的兄長之類的嗎?
他不敢耽擱,快速闡明:“抱歉,是公司的電梯出故障了,我辦事不周害的慕總被困在里面,中途她又突發(fā)胃病……”
男人臉色難看:“胃?。俊?/p>
“是的,慕總她飲食不規(guī)律,精神壓力又大,可能因為剛剛陷入恐慌,才會引發(fā)急性闌尾炎……”傅明安說著越發(fā)自責起來。
男人燥郁的眼神像是要sharen,轉過頭在他臉上停留一陣,他還以為是要發(fā)難于他,然下一瞬那雙眼睛巧然轉換情緒,雖然眉宇間憂慮不減,但嘴角露出一派客套的笑容,看上去面相都友善了:
“您好,我是她的弟弟,昨天剛回國?!?/p>
竟然是弟弟……傅明安臉色詫異。
秦諳習臉上露出惆悵的表情:“十幾年了好不容易見一面,竟然發(fā)生這樣的事,實在是驚魂未定,初次見面,希望不要給你留下不好的印象?!?/p>
他說話的方式讓傅明安差點以為這是什么商務場合。
“不會,當然不會?!备得靼残睦镉行┿枫返模貌粶仕那榫w走向,又因為突然多出來的慕淳的親信心中各種疑云:“您竟然是慕總的弟弟,是,從小就分開了嗎?”
那雙深刻的眼中似有落寞浮現(xiàn),讓人觸動:“是的,我一直在國外生活,不知道為什么她性格好像變了好多,我昨晚風塵仆仆回來為了能趕上她的生日,但她很無情地拒絕了我的禮物,這么久沒見也不說收留我,我只能可憐的在酒店夜宿。”
秦諳習望向診室的門,仿佛看見了躺在手術臺上緊閉雙眼的女人,說道:“這么久不見,一定是對我懷恨在心,我想祈求她的原諒,所以想借走她下班后的時間培養(yǎng)感情來著,她卻連電話都不肯接,還好我沒放棄,一直在樓下等著她,不然都不知道會出這種事。”
傅明安在慕淳身邊多年,因為藏著喜歡的心意,一直將她當做內(nèi)人一般照看服務,當然這卑鄙的心思只是他的妄想罷了。
他自然的將為她們姐弟疏理矛盾歸為職責所在。
他冗長地說道:“慕總確實性格上有點強勢專橫,實在是因為這些年工作壓力太大了,家庭方面也有諸多不能化解的矛盾,夜里經(jīng)常要吃褪黑素才能勉強睡眠,這些原因導致她情緒很敏感,大家平時說話都很注意不去觸怒她。你們許久未見,她或許心理上一時不能適應,要將放下的感情重新拿起來還是需要時間的,之后好好相處就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