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到天亮,許七安騎上小母馬,來到打更人衙門。
他徑直去了案牘庫,來到“丙”字號案牘庫,吩咐管理案牘庫的吏員:“取一切與佛門相關(guān)的案牘。”
“順便再來一杯茶。”他說。
佛門相關(guān)的資料浩如煙海,疊在桌上比人還高,許七安做過篩選后,排除了一些奇人異事,以及“傳說”,重點關(guān)注《九州地理志》和《西域地理志》等地域相關(guān)的書籍。
大概一個時辰后,他有了自己想要的收獲。
“果然,論占地面積佛門在九州排第一,整個西域佛國遍地,而西域的疆土是大奉的兩倍,北方的三倍,東北的三至五倍。
“當(dāng)然,西域地廣人稀,不是肥沃之地。然后,如果加上南疆十萬大山的疆域,也就是原萬妖國的疆土,佛門的“江山”就太恐怖了?!?/p>
接著,他讓吏員奉上筆墨紙硯,在一張宣紙上開始寫下“桑泊”、“國教”、“滅佛”等字眼。
他想起了金蓮道長與他說過的一段歷史,關(guān)于那位開國皇帝的歷史。
當(dāng)年為了推翻腐朽的中原王朝,大奉的開國皇帝曾經(jīng)向東北巫神教借兵,代價是奉巫神教為國教。
根據(jù)《西域地理志》中的記載,佛門也是國教。
“以我和懷慶公主查出來的信息判斷,四百年前,佛門在中原遍地開花,分明也是要成國教的趨勢。只是當(dāng)年的儒家正處在“恕我直言,在座各位都是垃圾”的巔峰階段。
“直接推動滅佛,佛門愣是沒有過激反應(yīng),退出了中原。我這里有兩個猜測:一,儒家當(dāng)年確實強(qiáng)大到無法無天。二,佛門不敢直接和大奉翻臉,因為還要依仗大奉封印神殊。
“如果儒家還沒有衰弱,以儒家和司天監(jiān)的強(qiáng)大,大奉國力無疑是九州之最?!?/p>
許七安以氣機(jī)粉碎紙張,離開案牘庫,轉(zhuǎn)頭進(jìn)了浩氣樓。
得到通傳后,他登上七樓,茶室里不見魏淵的聲音,他習(xí)慣性的看向了望臺,果然看見了魏淵。
兩鬢斑白的大宦官披頭散發(fā),穿著一件青袍,臥在躺椅上小憩,悠閑的曬著太陽。
“昨晚有沒有跪?”大宦官笑道。
“腳都沒有抖一下?!痹S七安不屑道。
“過來捏捏頭?!蔽簻Y招手。
許七安先看了一下,確認(rèn)南宮倩柔不在,放心的上前,宛如托尼老師附身,給魏淵按摩頭部穴位。
“桑泊封印物脫困,怎么說都是大奉的失職,佛門高僧鬧鬧脾氣罷了,不必在意?!蔽簻Y安慰道。
他以為我是擔(dān)心昨天的事而來。。。。。。。。魏公啊,你以為我在第一層,其實我在第十八層!我不但知道昨天有菩薩出手,我還知道神殊和尚的下落。。。。。。。。許七安干脆利索的問道:
“大奉為什么要幫助佛門封印邪物?”
時至今日,他已經(jīng)是魏淵的心腹,很多不能外傳的秘密,可以敞開來說。
“你是不是查出什么了?”魏淵微微一愣。
“當(dāng)初查桑泊案的時候,我偶爾間發(fā)現(xiàn)一段歷史,五百年前,太子在桑泊游玩,不慎落水,而后得了癔癥,不久于人世。
“五百年前,武宗皇帝奪位。五百年前,西域佛門忽然在中原傳教,一百年間,佛剎遍地開花,直到一百年后儒家推動滅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