裱裱惡狠狠的瞪了眼度厄羅漢,她突然走出涼棚,高喊道:“不要給禿驢下跪,狗奴才,站著。”
佛境中,許七安的肩膀血肉模糊,頸椎以詭異的角度彎曲,他的痛苦清晰的映入場外眾人的眼中。
這是什么樣的執(zhí)念,竟讓人在承受如此重壓之下,膝蓋依舊直著。
這是許七安?
這是那個油腔滑調(diào),又風(fēng)流好色的許七安?
熟悉他的人,此刻心里徒然一震。
突然,涼棚里,某個穿便服的老者站了起來,他眼眶發(fā)紅,用微微顫抖的聲音,高聲道:
“少年俠氣,交結(jié)五都雄。肝膽洞。毛發(fā)聳。立談中。死生同。一諾千金重。。。。。。。能寫出這種詞的人,不跪!”
張巡撫。
許平志喝道:“寧宴,站直了,不跪?!?/p>
許鈴音突然嗷嘮一嗓子:“大鍋。。。。。。?!?/p>
魏淵摸了摸她腦殼,替她說完下一句:“不跪?!?/p>
王首輔站了起身,朗聲道:“大奉武者,不跪?!?/p>
群眾里,突然有人抬起拳頭,吼道:“不跪?!?/p>
這一下子,就算點燃了導(dǎo)火索,圍觀的百姓們沸騰了。
“不跪。”
“不跪。”
“不跪!”
一個,兩個。。。。。。。。越來越的多的人喊著“不跪”,一位父親把兒子高高舉在頭頂,稚童的清脆的聲音喊著:“不要跪?!?/p>
丈夫握住妻子的手,與她一起喊:“大奉子民,不跪?!?/p>
從涼棚到場外,從貴族到百姓,這一刻在場的大奉子民,發(fā)出了共同的聲音:
“不跪!”
。。。。。。。。。。。。
我好像又感覺到眾生之力了。。。。。。。。意識朦朧間,一股純粹的念頭涌入他的識海,這股念頭駁雜而宏大。
在向他傳遞一個聲音:不跪!
剎那間,許七安雙眸里迸射出前所未有的光,像是在黑暗中徘徊的苦行者,終于見到了曙光。
他依舊無法直起脊梁,但是,鬼使神差的,他抬起了手臂,像是要握住什么東西。
冥冥中有什么東西來了。
同一時刻,許七安吼出了京城成千上萬百姓的心聲:“我!許七安,不!跪!”
當(dāng)是時,一道清光破空而來,帶著“轟隆隆”的破空聲,帶著不可匹敵的力量,悍然撞入佛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