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人,您是住在驛站?”許七安語氣里隱含擔憂。
以鄭興懷的官位,住的肯定是內城的驛站,治安條件很好,又有申屠百里等一眾貼身護衛(wèi)。
只是,他們現(xiàn)在的敵人是元景帝,有些事不得不防。五品化勁的武夫,在京城真的不夠看。
“大哥放心,而今鎮(zhèn)北王屠城事件,既把陛下推到風口浪尖,也把鄭大人推上風口浪尖。就算是陛下,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做不智之舉,會犯眾怒的,需知滾滾大勢,不可硬抗?!?/p>
許新年說道。
鄭布政使詫異的看他一眼,苦大仇深的臉上,多了一絲贊許,道:
“許銀鑼,你這位堂弟,倒是目光如炬,說的甚是。這榮辱不驚的姿態(tài),將來必定前程錦繡?!?/p>
許新年淡淡一笑。
不,他只是習慣了高傲和裝逼,其實內心的承受能力也就一般般,還經常社會性死亡,根本不是那種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大國手。。。。。。。。。許七安心里吐槽。
鄭布政使不知道許白嫖的內心戲,頗為追憶的說道:“他讓我想起了魏公年輕時的風華。”
不是,鄭大人,您這話魏公他同意嗎。。。。。。。。。許七安扯了扯嘴角,扯起一個牽強的弧度,終于還是保持了默然。
有些事發(fā)生便發(fā)生了,一日不得到處理,便如鯁在喉。
“你不必擔心,”鄭布政使說道:“驛站住進來一伙打更人,你明白的。”
魏公已經防著了啊,有他顧著鄭大人的安全,那我就不擔心了。。。。。。。。。許七安心里一松。
“告辭!”
鄭布政使拱手,帶著申屠百里離開。
許七安默默看著,從楚州到京城,短短一旬,鄭興懷的背影竟已經有些佝僂,仿佛有什么東西壓在他肩膀,壓的他直不起腰。
“唉。。。。。。。?!彼睦飮@息一聲,摸了摸小母馬的背部曲線,翻身胯了上去。
馬匹“噠噠噠”的響聲里,兄弟倆緩步往家的方向而去。
“鄭大人是個可憐人,元景19年的進士,聽劉御史說,此人父親早亡,寡母含辛茹苦把他養(yǎng)大。好不容易把他送到國子監(jiān),中了進士,結果自己因為多年的辛勞,榨干了身體,沒等到兒子衣錦還鄉(xiāng),便去世了?!?/p>
在小母馬緩步的行走間,許七安說道:“而后因為刻板守規(guī),不知變通,得罪了前任首輔,給打發(fā)到楚州。
“他在楚州經營了十八年,大半個人生都留在那里了。結果一夜之間,化為塵土?!?/p>
許新年沉默了很久,郁氣憋在心里,難受極了。
他把郁氣吐盡,感慨道:“十八年風雨,半生鴻業(yè),說與枯骨聽?!?/p>
“不說這個?!彼坪跏菫榱藬[脫那股致郁的心情,許七安揚起一個不正經的笑臉:
“辭舊,和王家小姐搞到哪一步了?有沒有。。。。。。。。。嗯,傾囊相授?”
許新年嫩臉一紅,不悅道:“搞這個字何其粗俗,我承認對王小姐有好感,她知書達理,學識淵博,談吐優(yōu)雅,能與我談古論今。
“這樣的才女,除了懷慶公主,我從未見過其他。對她稍有動心,有何奇怪?!?/p>
老弟啊,咱哥倆的品味是一樣的,我也喜歡懷慶這樣的才女,哦,除此之外,我還喜歡臨安這樣的小笨蛋,采薇這樣的小吃貨,李妙真這樣的女俠,以及鐘璃這樣的小可憐。。。。。。。。
“其實我一直有猶豫?!痹S新年無奈道:“王貞文是魏淵的政敵,未必會把思慕姑娘嫁給我。而我,也還沒有決定要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