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木然的回頭,看見穿公爵冠服的曹國公追上來,臉上帶著明顯的笑意。
在鄭興懷看來,這是勝利者的笑容。
“鄭大人,你私自離開楚州,進(jìn)京告狀,自以為攜大勢而來,又可曾想過會有今日呢?”
曹國公神態(tài)自若,淡淡道:
“本公給你直條明路,楚州城百廢待興,你是楚州布政使。此時,正該留在楚州,重建楚州城。至于京中的事情,就不要摻和了嘛。”
他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背后的金鑾殿,提點(diǎn)道:“這也是陛下的意思。”
陛下的意思是,你若見好就收,你還是楚州布政使。從哪里來,滾回哪里去。反正楚州離京城幾萬里之遙,朕對你眼不見為凈。
“呸!”
回應(yīng)他的,是鄭興懷的唾沫。
“不識抬舉?!?/p>
曹國公望著鄭興懷的背影,冷笑道。
。。。。。。。。。
打更人衙門,浩氣樓。
魏淵是鄭興懷散朝后,第一個拜訪的人。
許七安一直關(guān)注著今日朝堂上的動靜,正要去驛站找鄭興懷詢問情況,聽說他拜訪魏淵,便立刻去了浩氣樓。
但被守衛(wèi)攔在樓下。
“魏公說了,見客期間,任何人不準(zhǔn)打擾。另外,魏公這段時間也沒打算見您呀,不都趕你好幾次了嗎。”
守衛(wèi)和許七安是老熟人了,說話沒什么顧忌。
許七安打人同樣也沒顧忌,巴掌不停的往人家腦殼上甩,邊打邊罵:“就你話多,就你話多。。。。。。?!?/p>
七樓。
身穿青衣,鬢角斑白的魏淵盤腿坐在案前。
他的對面,是脊背漸漸佝僂,同樣頭發(fā)花白,眉宇間有著化不開郁結(jié)的鄭興懷。
“京察結(jié)束時,鄭大人回京述職,本座還與你見過一面。那時你雖頭發(fā)花白,但精氣神卻是好的很?!蔽簻Y聲音溫和,目光憐憫。
而今再見,這個人仿佛沒有了靈魂,濃重的眼袋和眼里的血絲,預(yù)示著他夜里輾轉(zhuǎn)難眠。
微微下垂的嘴角和眉宇間的郁結(jié),則說明對方內(nèi)心怨念深重,意難平,氣難舒。
“魏公也打算放棄了嗎?”鄭興懷沉聲道。
“我很欣賞許七安,認(rèn)為他是天生的武夫,可有時候也會因為他的脾性感到頭疼?!?/p>
魏淵答非所問的說道:“我與他說,在官場摸爬滾打,要三思:思危、思退、思變。
“做事之前,要考慮這件事帶來的后果,明白其中利害,再去權(quán)衡做或不做。
“如果滾滾大勢不可阻擋,就要思退,避其鋒芒。咱們這位陛下,就做的很好。只有避退了,安全了,你才能想,該怎么改變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