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帝擺擺手,說道:“秦愛卿莫要推辭,等魏淵之事了結(jié),這朝堂局面,也該變一變了?!?/p>
秦元道深深作揖:“食君之祿,擔(dān)君之憂。為陛下分憂,乃為人臣子的本分?!?/p>
元景帝滿意頷首:“你退下吧?!?/p>
轉(zhuǎn)而看向老太監(jiān),道:“讓袁雄進(jìn)來見朕。”
很快,袁雄進(jìn)了御書房。
元景帝臉色柔和不再,冷著臉,淡淡道:
“都說為官之道,最講究的不是為國、為君、為民,而是“和光同塵”四個(gè)字,袁右都御史深諳其道啊?!?/p>
袁雄大驚,雙膝跪倒,高呼:“微臣知罪!”
元景帝冷哼道:“哦?你有什么罪,不妨與朕說說。”
袁雄官場歷練多年,深諳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誠惶誠恐:“不能為陛下分憂,就是臣最大的罪?!?/p>
元景帝這才緩和了臉色,道:
“如今魏淵戰(zhàn)死在巫神教總壇靖山城,打更人不可群龍無首,需要一個(gè)人來統(tǒng)御打更人,以及御史。朕,原本是屬意袁愛卿的。”
袁雄幾乎聽見了自己砰砰狂跳的心,激動的情緒洶涌澎湃,但他表面依舊平靜,不露分毫,作揖道:
“微臣,定為陛下肝腦涂地?!?/p>
元景帝順勢道:“東北戰(zhàn)事,袁愛卿怎么看?”
袁雄朗聲道:“請陛下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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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朝會照舊召開。
這三天來,朝廷都在積極商議善后事宜,但眾臣心知肚明,真正的重頭戲,并沒有開始。
這場名為援助妖蠻,攻打巫神教的戰(zhàn)役,總歸是要定性的。
定性之后,才可以昭告天下,給天下人一個(gè)交代,史官也要知道該如何落筆,是贊譽(yù),還是抨擊。
元景一直拖著,部分心思敏銳的官場老油條,這幾天已經(jīng)揣摩出了點(diǎn)東西。
陛下在等有人發(fā)出不同的聲音。
只是這畢竟是犯忌諱的事,首當(dāng)其沖者,必遭罵名。
文官哪個(gè)不愛惜自己的羽毛?
這件事與普通的黨爭不同,要是搞砸了,分分鐘被打上奸臣的烙印,而后遭受清算,或貶或革,然后史書還得給你記上一筆。
天色未亮,諸公在震蕩的鐘聲里,依次從午門的側(cè)門進(jìn)入,過金水橋,進(jìn)金鑾殿。
漆金的蟠龍燭成排,燭光照亮金碧輝煌的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