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恭和李慕白對視一眼,后者說道:
“實不相瞞,此事困擾在我心中許久,總覺得云州叛軍的水準不該只有如此。但就眼下的局面來說,一個月內(nèi)想打下青州,除非魏淵在世,否則決計不可能。
“諸位有何見解?”
戰(zhàn)場如棋盤,且比下棋更加詭譎,李慕白和楊恭身為云鹿書院大儒,自非庸才,在此等大事上,不介意“自尋煩惱”一番。
聞言,眾幕僚紛紛展開猜測:
“如今的局面,云州叛軍想要攻陷青州,千難萬難。會不會。。。。。。。。嗯,他們其實另有主力,分兵借道,謀奪其他地方去了?而青州這邊,實則在與我們斡旋,纏住朝廷主力。”
“可這樣毫無意義,分別攻陷其他地區(qū)?然后孤掌難鳴,成絕境之兵,被我大奉分而食之?許銀鑼所著兵書有云,以正合,以奇勝。
“這僅僅是一出奇兵,且光有奇罷了?!?/p>
“楊公,我覺得倒也不奇怪,并非我們高估云州叛軍,亦非云州叛軍不濟事。實是天意如此。諸位不妨想想,若非許銀鑼請來蠱族精銳,緩解了青州的壓力,讓我們得以喘息,從而調(diào)兵遣將,盤活整個局面,這第二道防線,恐怕已經(jīng)全面崩潰。
“若非許銀鑼與南妖結(jié)盟,拖住西域各國聯(lián)軍、佛門僧兵,如今的局面是朝廷兩線作戰(zhàn),無力增援青州,戰(zhàn)線恐怕已經(jīng)被推到中原腹地。
“因此,不是云州叛軍不濟,實在是條條道路,種種謀算,皆被許銀鑼在局外的運作所化解克制?!?/p>
一番深入分析后,縱使是楊恭和李慕白,也承認這個說法是最有道理的。
因為兩位大儒也想不到還有其他可能。
議事結(jié)束后,李慕白喝完杯子里的茶水,朝之前那位提議“吃人”來解決飛獸軍糧草問題的幕僚,拱了拱手,道:
“靈瞻兄,借一步說話。”
那位蓄山羊須的幕僚起身,與李慕白一道往外行去。
兩人出了大堂,在布政使司衙門走著,李慕白突然說道:
“有件事想勞煩靈瞻兄。”
那幕僚拱了拱手:“純靖兄有話直言。”
李慕白頷首,道:
“我希望靈瞻兄能寫封信給松山縣,告訴許辭舊,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但不要以楊公的名義?!?/p>
幕僚恍然,沉聲道:
“靈瞻明白。?!?/p>
。。。。。。。。。。。
京城,養(yǎng)神殿。
安靜的午后,永興帝在龍榻上醒來,神清氣爽,已經(jīng)許久沒有睡過安穩(wěn)的好覺。
醒來第一件事,他召來掌印太監(jiān)趙玄振,吩咐道:
“朕記得,再過一個月便是春祭。
“通知大理寺,要辦的隆重些,朕要好好祭一祭祖宗和天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