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能怎么辦?就算他資質(zhì)。。。。好一些,事兒鬧這么大,整個衙門的人都在觀望,難不成公然偏袒?那魏公的威信何在。名聲豎起來需要長年累月,破壞時,卻只要一瞬間。正要偏袒許七安,將來誰服魏公?
“好了,現(xiàn)在一個革職,一個腰斬,秉公處理,嘿,嘿嘿。
“往后很長一段時間,衙門里的人都會規(guī)規(guī)矩矩的,許七安死的不冤,值了。”
李玉春把碗還給宋廷風,罵道:“什么破碗,青花都不對稱的?!?/p>
宋廷風仔細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喝了半年多的碗,碗身的青花真不對稱的。
酒喝完了,沒心情繼續(xù)聊天,他與朱廣孝悶不吭聲的回了偏廳。
安靜的春風堂內(nèi),李玉春枯坐許久,緩緩起身,走到角落里,拾起雞毛撣子,擦拭著堂內(nèi)每一處容易積灰的地方。
重復著擺正書籍、花瓶、桌椅,讓他們整齊對稱。
然后,他摘下了腰牌和佩刀,脫掉了打更人的制服。
制服疊的整整齊齊,擱上佩刀和腰牌,李玉春捧著它們,走出了春風堂。
他一路向著浩氣樓行去。
沿途,吸引來許許多多銅鑼的關(guān)注,對他指指點點,小聲議論。
這些人里,有人聽說了許七安刀斬朱成鑄的事跡,也有人一無所知,好奇吃瓜。
“怎么回事?”
“沒聽說嗎,朱銀鑼差點被一個銅鑼給砍了,砍他的人就是許七安,噥,李銀鑼的手下?!?/p>
“李銀鑼想干嘛?”
“不知道,跟上去看看?!?/p>
三五個,七八個。。。。跟在李玉春身后的打更人漸漸多了起來,組成規(guī)模不小的人群。
一直來到浩氣樓。
李玉春在樓下守衛(wèi)警惕又警告的眼神中,停下腳步,他雙手捧著制服、腰牌、佩刀,對身后的尾隨者們視若無睹。
“卑職李玉春,元景20年入職衙門,一直恪守本分,盡職盡責。以肅清貪官污吏為信念,以報效國家為目標?!崩钣翊郝曇艉榱粒?/p>
“十六年來兢兢業(yè)業(yè),不曾瀆職違法;不曾收受賄賂;不曾欺壓良善。原以為一腔熱血,能換來天朗地清。
“然,十六年來,目睹諸多同僚,欺壓百姓、訛詐商賈。每每抄家,必貪墨銀兩財物,奸淫犯官女眷,是可忍孰不可忍。
“心無法如何執(zhí)法,己不正何以正人。今日李玉春不忍了,故請辭而去,亦可斬我?!?/p>
說完最后一句,他在周遭打更人瞠目結(jié)舌的眼神中,奮力將制服、佩刀、腰牌擲在地上,棄如敝履。
在浩氣樓當眾打臉魏淵的李玉春轉(zhuǎn)身離去,數(shù)十名打更人無人阻攔,無人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