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嬸這個一家主母當?shù)暮軣o趣,孩子們剛長大,未曾娶妻,因此還沒有惡媳婦等著她斗。
再加上許府人丁不旺,不像那些鐘鳴鼎食之家,里里外外一群人,嬸嬸管理宅子的擔子也不重。
每天吃茶,澆花,順便帶著府上仆從出門逛街。
要說這內城,就是比外城更繁華更安全,她走在街上都不用怕遇到惡霸。因為內城有打更人巡邏,有京城五衛(wèi),有府衙的捕快。
她都一把年紀了,上了街,仍有男人魂不守舍的盯著她看,真討厭。
許玲月進了廳,看見母親俯身修剪的背影,小腰纖細,寬松的羅裙下是渾圓豐腴的滿月。
她有些羨慕。
“娘,我回來啦。。?!痹S鈴音脖子上掛著小布包,隨著她的狂奔,布包一晃一晃。
晃的她身形不穩(wěn),一頭撞到嬸嬸的臀兒。
“咋咋呼呼的?!眿饗鸹仡^罵道。
訓斥完幼女,她望向長女:“鈴音在塾堂表現(xiàn)怎么樣?”
小豆丁上學了,這是上次許二郎回家時,定下來的要求。絕對沒有發(fā)泄不滿的意思,純粹是不想看著幼妹荒廢學業(yè)。
于是許二叔就托人在內城找了一家頗有名氣的塾堂,先生是個老秀才,治學很厲害。舉人是不會教孩子啟蒙的。
即使是秀才,教兒童啟蒙已經(jīng)是殺雞用牛刀,但沒辦法,家長們給的太多了。
與許鈴音一起上學的孩子,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許玲月看了眼沒心沒肺的妹妹,嘆口氣,柔聲道:
“先生說,念書的時候她總是最大聲的,最認真的。但念完之后她就忘了,今天終于會被三句三字經(jīng)了。。。先生高興的險些老淚縱橫。”
嬸嬸覺得好丟人,用指頭戳幼女額頭:“笨蛋,讀書要過腦子的。不要左耳進右耳出?!?/p>
“我不是笨蛋,不是不是不是?!痹S鈴音大聲抗議。
“你就是笨蛋?!?/p>
“娘才是笨蛋,因為我是娘生的?!毙《苟「Ц?。
“。。。?!眿饗饐】跓o言,拎著她啪啪打了幾下屁股,皮糙肉厚的許鈴音一點都不怕,非要證明自己不是笨蛋。
嬸嬸嘆口氣,不打算和幼女爭執(zhí),除了把自己氣的嗷嗷叫,一點效果都沒有。
“你大哥寄了幾分信回來,擱桌上了,玲月你去看看?!眿饗鹗遣蛔R字的。
許玲月眼睛一亮,興奮的走到桌邊,拿起信掃了一眼,三封信,分別是寄給自己的,父親的,母親的。
“娘,大哥也給你寄了?!?/p>
嬸嬸一愣,水潤的眸子閃過驚喜,心說這個倒霉侄兒竟還惦記著老娘。
“我來讀我來讀。。?!毙《苟∮X得自己上了幾天學,是個讀書人了,念信的擔子應該交給她。
許玲月好笑的看她一眼,把寄給父親的信遞過去,拆開寄給自己的。
小豆丁接過信,頓時小眉頭豎起:“真厲害呢,大哥會寫這么多的字。大哥的字寫的比我好?!?/p>
“廢話,你要不要念。”嬸嬸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