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師確實不擅長近身戰(zhàn),但四品就是四品,鴻溝一般的境界差距。所謂的不擅長近身戰(zhàn),是相較同品級其他體系而言。
“慫什么?”
趙銀鑼大喝一聲,震的銅鑼們一個激靈。
此時此刻,這個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的銀鑼,依舊揚著他的戰(zhàn)刀,宛如坦然赴死的勇士。
“兩炷香時間,我們要為姜金鑼爭取兩炷香時間,現(xiàn)在還早著呢?!壁w銀鑼喝道。
“聒噪。”
但是現(xiàn)實是殘酷的,偽裝成知府的夢巫,抬起手,氣機匯聚于掌心,用力往下一按。
震波在空氣中誕生,漣漪擴散。
包括趙銀鑼在內,眾打更人胸口如撞,吐血倒飛。
僅是一招,便將一眾打更人打廢。
姜律中對這一切似乎早已了然,他閉上了眼睛,此時反而沒有了憤怒,因為大家很快就能在另一個世界相見。
夢巫再次握住了拳頭,請戰(zhàn)魂附身的時間有限,他并不打算和姜律中多說什么廢話。
畢竟接下來才是重頭戲,掌控白帝城,召集山匪,攻打各府郡縣,必須得在朝廷反應過來之前把云州打下來。
巫神教圖謀數(shù)年,今日便是摘取果實之時。
一拳打出,氣機摩擦空氣,發(fā)出沉雄的咆哮,直撞大堂方向。
一道人影攔在了中間,是趙銀鑼,他雙手合握長刀,沉腰下跨,怒吼著斬出一刀。
這理當是他人生中最巔峰的一刀。
刀氣崩潰,長刀炸碎,胸口的法器銅鑼破裂,可怕的氣機推著趙銀鑼飛進大堂,整座大堂“轟隆”一震。
姜律中心中也是一震,他惶急的爬過去,把奄奄一息的下屬抱在懷里。
觸摸到趙銀鑼的瞬間,姜律中就知道回天無力了,他渾身骨骼沒有一處完好,臟腑也是如此。
司天監(jiān)或許有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但云州沒有。
之所以還沒立刻死去,大概是武夫最后的倔強。
趙銀鑼一直是個很倔強的人,總是一意孤行,屢次違逆姜律中的命令,就像剛才用力甩開他的手。
“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嗎?!苯芍械吐暤?。
趙銀鑼沾滿血污的臉上,強行擠出一個笑容,滿牙床的血,斷斷續(xù)續(xù)道:“頭兒,我今年其實又養(yǎng)了一房小妾,十八歲,可嫩了。
“但我怕你知道,沒敢養(yǎng)在家里。你經常召我們幾個銀鑼密會,三令五申,每年貪的銀子不能超過五百兩,販夫走卒一次勒索不能超過十文,商鋪酒家一次不能超過三錢。
“你知道嗎,我們幾個私底下都笑話你,連貪污都要制定條例,全天下也只有你了。我們幾個銀鑼,表面上聽你的話,其實背地里該怎么貪還是怎么貪。不然哪養(yǎng)的起這么多小妾呢。。。。抱歉啊,頭兒,讓你失望了。
“所以,不用為我們這種人傷心,按照魏公制定的規(guī)矩,我應該被拖到菜市口斬首。
“老唐喜歡喝酒,如果你能活下來,記得每年的清明,要多給他倒兩杯酒。。。。
“最后,最后一個要求。。。。。我,我不想死在異鄉(xiāng),帶我,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