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覺眼前一黑,后背的刺痛差點直接讓他昏過去,大腦一陣發(fā)麻,身上頓時冒起了冷汗。
俞覺對疼痛的感知極其敏銳,這一鞭下來,痛得他神經都幾欲脫離控制,生理性的淚水差點就脫離了眼眶,被他生生忍了下來,緊握住的木凳被他抓出了幾道明顯的痕跡。
他的反應很大,俞庭一直在一旁注意著,見此便制止了俞天圖的下一鞭:
“爸,小覺受不住的?!?/p>
俞天圖甩開了俞庭的手:“怎么受不住了,都打過多少次了!哪一次不是歇不了兩天就開始活蹦亂跳為非作歹,上次不還跟我囂張,說打不到他一個月下不了床都不算打嗎?”
“但是”俞庭看著俞覺刻意隱忍的模樣,欲言又止。
“俞覺,我問你,你現在還敢把剛剛那話再說一遍嗎?”俞天圖開口。
俞覺聽得很艱難,但還是將俞天圖的話聽了進去,他咽下咽喉處的腥甜,一字一頓地回答:“我的確不是您的兒子。”
即使痛到這般,俞覺的態(tài)度也依然堅定。
俞天圖瞬間氣笑了,他揚起鞭子:“你媽媽就在面前,你竟然還敢這么說,你還有沒有良心,不怕她在另一個世界心痛嗎!”
他質問俞庭:“你現在還覺得,他不該被打嗎?”
俞庭復雜地看著俞覺,搖了搖頭。
又一鞭抽在了俞覺后背,俞覺幾乎要把牙根咬碎了,才將那陣痛楚忍了下去,他艱難地揚起頭,仿佛被什么信念牽引著,去看俞天圖所說的那位母親。
那是一張保存得很好的照片,照片中的女性年紀尚好,輕柔的笑溫雅大方,時間永遠停駐在了那一刻。
俞覺睜大了眼睛,他看清了照片中女子的長相。
很奇怪的是,他在原來世界的父母,都無一人與他長相相似,但原主的母親,卻和他有六分相像,更像的,是桃花眼間流轉的神韻。
俞覺的心頭驟然涌起一陣不可控制的心悸,莫名的悲戚和哀傷籠罩入身,他喉間微哽,固執(zhí)地徘徊于眸中的淚水也流了出來。
在這位陌生又熟悉的女子照片前,俞覺竟生出了獨身時才會有的委屈和脆弱來,熱淚滴在木凳上,模糊了他的視線。
俞覺覺得酸澀又難過,卻不知這種情感為何而生。
他抓緊了胸口的衣服,長喘了兩口,覺得意識開始有些模糊,他又聽到了鞭子破空的聲音,在被那股莫名的情感侵吞后,他終于改變了一如既往的態(tài)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