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剛剛賀易深和何秩還沒到時,哪怕他再堅持,再有理,也還不是因為她寥寥兩句話,差點被翻了盤。
周周心尖一亮,突然有了主意。她差點忘了,她最大的底氣,不是那洗手間外面的監(jiān)控?fù)p壞,而是,洗手間里面根本沒有監(jiān)控。
意識到這一點,周周沉重的心情逐漸寬慰輕松下來,但表情依舊是一貫微帶媚態(tài)的輕笑。
何秩的目光不著痕跡地落在周周身上,察覺到周周情緒中細(xì)微的變化,他眉峰微勾,黝黑深邃的眸子不知在思索什么。
他頓了片刻,從沙發(fā)上站起身,掠過賀易深的身邊,輕拍了下他的肩膀,低聲道:“過來一下?!?/p>
賀易深正愉悅地欣賞著溫初的窘迫,被何秩喚回神來,見對方走到遠(yuǎn)處落地窗前站定,也起身走了過去。
兩人離原來的位置有些遠(yuǎn),交談的聲音也刻意壓低了幾分,從俞覺所在的位置,并不能聽出兩人在交流什么。
他只能看到兩個英挺俊美的男人在厚玻璃過濾過的午陽映照下,散發(fā)著屬于成年男性的成熟魅力,燦金色的光芒在他們身上描繪著得天獨厚卻截然不同的氣質(zhì)。
一個是這個世界的男主,一個是男主的最大金手指,無論是誰,都當(dāng)?shù)闷鹨痪涮熘溩拥目湟?/p>
這樣一幅賞心悅目的畫面,俞覺卻只覺得刺眼。
這兩個人,是原主慘死的“罪魁禍?zhǔn)住?,縱然他無法與原主共情半分,可處在同樣的位置,擁有同樣的身份與面貌,在所有人眼中,他就是原主。
俞覺無法不聯(lián)想到原主的下場,幻視自己遭遇同樣的對待,俞覺一想到那樣的場景,就覺得四肢百骸都開始痛起來。
現(xiàn)如今,這兩個人,一個對他已經(jīng)有了敵意和抵觸,一個態(tài)度曖昧不明,他與這兩人的關(guān)系猶如蛛絲般脆弱易斷,
而這兩人并肩而立,場面和諧,與他的如履薄冰瞬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仿佛在提醒他,眼前的兩人,是親人,哪怕關(guān)系再淡,也有著十倍百倍于他的維系。
俞覺指尖顫抖,他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心底密密麻麻爬上來的不安和困頓甚至讓他有了親手撕裂這副場景的沖動,
那原本對著何秩慢慢滋長的親近也因為對方與賀易深的接近逐漸冷卻了幾分。
俞覺收緊手指,輕顫著閉上了眼睛。
遠(yuǎn)處的何秩卻若有所感般,微微側(cè)身,偏過頭看向俞覺的方向,視線落在俞覺繃緊的臉龐上。
因為俞覺閉著眼睛,察覺不到他的注視,何秩投遞過來的目光要比之前停留得更久,眸中濃烈的情緒一閃而過,極難發(fā)現(xiàn),只有微微滾動的喉結(jié)留下了絲縷印記。
他恰在此時結(jié)束了與賀易深的對話,略一頷首后便走了回來,賀易深則叫過助理吩咐了兩句才回原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