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覺心頭微動,他陡然就清醒了過來,抓住了一絲線索,隱隱摸到了真相的邊緣。
俞覺神色逐漸清明,何秩眉目間鋒利的線條也柔化下來,臉上卻露出一絲刻意的懊惱。
他低嘆了口氣,惋惜又糾結道:“衣服已經濕了,可我沒讓靳森跟過來,該怎么辦呢?”
這點小事怎么可能讓他困擾,他不過是想讓俞覺來解決這件事,而從中獲得一些親密的體驗而已。
他刻意表演,俞覺顯然也看出來他的心思,他恢復了常態(tài),往前走了一步,微微彎起眼睛:“既然是我?guī)淼娜私o何先生惹了麻煩,我深感抱歉,這附近就有商場,不如,我?guī)Ш蜗壬ベI件衣服換上吧?!?/p>
何秩深深看著他:“再好不過?!?/p>
兩人客氣又禮貌,就像是兩個無辜被卷進來的人,誰也沒有錯,卻還是貼心而紳士地為對方收拾殘局。
周圍不住地把視線移過來的人也終于收起了好奇心,對兩人完美的收場無法置喙。
俞覺把何秩帶了出來,兩人轉到商場,來到一家店面。
何秩平時的衣服都是定做,不會親自來實體店買,他也沒有時間。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衣服尺寸,俞覺也不擅長,兩人只好聽了導購員的話,挑選了幾件來到試衣間一件一件試。
俞覺稀里糊涂地走進試衣間,等到何秩開始換衣服的時候他才猛地驚覺,紅著臉就要出去:“我……我去外面等你。”
何秩伸手握住他的胳膊,語氣很是淡定,又透著鮮明的不解:“不是已經看過了嗎?”
“嗯?”俞覺睜大眼睛,道:“我什么時候看過?”
他一副“你不要誣陷我啊”、急欲甩清關系的表情讓何秩眼角溢出了些笑意。
他臉上露出不常見的表情,控訴道:“就在覺覺家里,不過是幾個月前,覺覺這就打算翻臉無情、不認這些了嗎?”
俞覺記起來,是那次俞酥的洗塵宴,他潑了何秩紅酒,把他帶到了自己的房間里,然后……
事實擺在那里,俞覺無法反駁,而且何秩這樣一說,他心里也有些麻癢,忍不住停住腳步。
他耳尖泛著一層粉,轉過頭來,故作為難道:“那好吧,哥哥可不要說我占你便宜啊?!?/p>
何秩低笑了一聲,手指輕捏了一下俞覺溫軟的耳垂。
在他人的注視下脫衣服,這本該是件極為羞恥的事,何秩做起來,卻淡定到如入無人之境,每一分動作都彰顯著優(yōu)雅和從容。
他脫掉西裝后,俞覺才猛然意識到,江季那杯咖啡幾乎盡數(shù)倒在了何秩的衣服上,大量的液體不僅浸透了衣服,還弄到了何秩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