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不全是壞事,銘玉,這樣一來你沒有了修為,映月派便難以追蹤到你了。不如……就這樣平凡地在凡界過日子吧?”
“你在說什麼!你是說我這樣是好事?不、我不要這樣……有辦法,一定有辦法的……”段銘玉手指顫抖著摸上自己變得不再年輕的臉,眼角甚至有了些許細紋,不愿意接受事實。
“你現在這樣依舊很美啊,我……”
“不要!我不要!你為什麼不早點回來……嗚……”段銘玉打斷戎律的話,啜泣起來。他一時間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遮住了自己的臉不愿繼續(xù)和戎律對話。
戎律幾次無法對話,終于只得嘆了口氣,讓段銘玉冷靜一下。他的話并非沒有原則的安慰,段銘玉本來就是美人坯子,此時就算三十好幾了,身體不再纖細,面容依舊很有風韻,只不過他當慣了嬌柔少年,所以神態(tài)語氣有些詭異。
接著連續(xù)好一陣子,戎律都無法和段銘玉正常溝通。段銘玉之說看到戎律比自己還要年輕的臉,心里頭不是滋味。聽他這樣說,戎律也十分心酸,心下一狠,表示自己干脆也自廢修為,變回凡人陪段銘玉好了。
“千萬不可以!”段銘玉驚恐不已道,“萬一映月派的人真的找來,你也變成凡人我該怎麼辦???而且你若是沒了修為,我們以后的日子怎麼過……”
“說的也是……”戎律抿了抿唇,將“節(jié)省一些,做一對普通夫夫”的話咽了下去。
兩人跑路到另一個村落定居,又花了些銀子。雖然積蓄還有不少,但丹藥和靈草總要留著一點救急,他們斷然不敢大手大腳。
段銘玉以前不覺得當修士有什麼特別的,可一朝得到了又失去,其中落差就讓他受不住了。他偶爾會患上風寒,要養(yǎng)好幾天才能好。握筆寫字讓嬌嫩的手上磨出繭子,也不會自行褪去。
三十幾歲的男人雖然容貌俊秀,但畢竟骨架擺脫了雌雄莫辨的少年感,段銘玉就算不圍著頭巾出門,年輕的莊稼漢大部分只是客氣地和他打個招呼,不再總是癡迷地為他鞍前馬后了。
一天晚上,他悄悄摸到戎律那,詢問對方有多少積蓄。
“怎麼了?是想去好一點的地方住嗎?”段銘玉已經郁郁寡歡好久了,突然主動詢問,戎律立馬關切道。
段銘玉猶豫著提出想要回修仙界。
戎律大驚,忙說什麼都行,但這個絕對不成。他們就是從修仙界逃來的,怎麼可能再花錢跑回去,正中映月派的下懷?
“在凡界絕對找不到恢複靈根的辦法的……你就是不想讓我變回去是吧!”段銘玉聽到戎律拒絕,頓時崩潰地哭訴起來。
“我們就算真的回去了,你我叛出師門,腹背受敵,怎麼找得到方法?”戎律沒有明說,他從未聽說過靈根破碎還能重新成為修士的方法。興許這世上某處是有的,但那絕非孤助無援、口袋空空的二人能夠做到的事。
段銘玉啜泣道:“我不知道……如果找到師兄,說不定他會幫我呢!”
戎律聽到時隔已久,段銘玉還要提到翟白容,心情十分複雜。
“他也許的確無心害你,但肯定不會像我一樣,為你甘愿背叛師門冒這麼大風險?!?/p>
段銘玉也知道,翟白容已經不喜歡自己了。但想到之前翟白容放了自己和戎律一馬,他心中還是有些許期盼。
“那、那聶世云肯定聽他的!會不會讓云清閣幫我?我求求師兄的話……”
戎律長嘆一聲,也不再嘗試與他講道理,只說道:“我們的錢再攢很久可能也換不來一份去修仙界的仙船票。你先別想了,以后慢慢攢錢再說這事吧?!?/p>
段銘玉的枕巾都被他哭濕了,最近的日子他每晚都是這樣入睡的。他被戎律冷聲拒絕,頓時絕望無比,委屈與心酸涌上心頭,哭訴戎律看厭了自己不再年輕的臉,想讓自己早他一步死掉。
看他這樣可憐,戎律也于心不忍:“可錢不夠便寸步難行,我也沒有法子?!?/p>
段銘玉小聲道:“仙船不也是飛躍靈海來往的嗎?戎律哥哥的本命靈劍還在啊……”
戎律一怔,驚道:“那太危險了。一路上要幾年,若中途哪怕一次靈力虧空時找不到落腳的海島,我們兩個都要葬身大海的?!?/p>
“我相信戎略哥哥?!倍毋懹窨隙ǖ馈?/p>
戎律覺得段銘玉真的受刺激太大了,整個人都變得偏執(zhí)了起來。他不敢繼續(xù)拒絕,只好安慰說若是要去,自己也只能一個人冒這個風險,而且也不保證就能在幾年內找到解決方法。
聽到有希望,段銘玉眼睛立馬亮了起來:“我可以留在凡界等你!就算找不到方法,你也可以悄悄找?guī)熜?,我如今過得這樣慘,念在以前的情誼的份上,他不會不管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