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銘玉看到翟白容的目光投向了人流攢動的交流賽臺上,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師兄想過去看看嗎?不知道那邊在比試什麼?!倍毋懹癫皇呛苡信d趣,隨口問道。
翟白容自然是想過去看一眼聶世云的,更好奇他今天做了什麼東西。
他早上比聶世云晚了一些離開地火室,安排了映月派弟子們的離開事宜,然后就被段銘玉拉來了廣場這邊,都未曾歇過片刻。
“可是,再過不久就要啓程回映月派了,我還想多逛逛呢,”段銘玉語氣有些為難,“那邊人好多……”
戎律在一旁立馬道:“我陪你去別的地方逛。”
翟白容掃了一眼戎律。他可真行,淩峰山大部分修士已經(jīng)離開了,戎律卻為了段銘玉不肯走。不過淩峰山相來門下弟子各自為營,他對門派也沒什麼感情,早回晚回不打緊。
戎律被翟白容掃視,只理解為對方有些不爽自己截走了段銘玉,沒有作聲。
“那……師兄,我們晚點再見?就在映月派規(guī)定的集合地點。”段銘玉試探地問道。
翟白容巴不得他倆留自己一個人,笑著點頭:“這樣也好?!?/p>
兩人往拍賣場那邊逛過去了,翟白容當即轉了身,往煉器交流賽的臺子周湊了過去。他稍微壓制了自己的氣息,不過湊的近了,還是被周圍不少修士認出來。前幾日段銘玉這一行人出了許多風頭,更別提拿到比試第二的翟白容。不過比起對胥燁華那人的懼怕,衆(zhòng)人對翟白容更多的則是有種天生的距離感。心照不宣地,最外層的修士悄悄地給他讓了地方出來,不過無人敢和他攀談。
翟白容并不關心他們?nèi)绾巫鱿?,禮貌地點了點頭,大方地就順著他們給自己讓出的路往前站了許多。這樣一來,他一眼就能看到臺上衆(zhòng)多煉器師中的聶世云。不過對方似乎已經(jīng)完全集中了精神在手上的東西,沒有發(fā)覺翟白容混入了臺下的人群。
翟白容本來出來的就晚了,又和那兩人逛了一陣子,這會兒時限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多時辰。聶世云的爐身基本成型,金紫銅鑄的爐身被分為三瓣,每塊都是同樣的大小與薄厚,爐身上細細地用用刻刀走出了流暢的花紋,其中又混雜著聚靈陣、靜心陣,皆是對煉丹有益的基礎針法。還未等臺下的觀衆(zhòng)看清了,他就起了丹火,在翻滾的火焰中精準地操控著幾片爐身與銅液,嚴絲合縫地將其組裝了起來。
“哦——”
“已經(jīng)好了?”
之前還有功夫這里瞧瞧,那里看看的觀衆(zhòng)們此時目光不由得地集中在聶世云那邊。其余許多人都還在反複敲打素材,比對著燒制后又不滿意重新返工,只見聶世云已經(jīng)將剛剛煉制好的爐身浸了冰水,走了一遭后重新放置在鍛造臺上。
翟白容這才看清那是什麼,驚訝地睜大了眼。要說那是煉器用的鼎器,未免小了一些。他不由得想到早些時候聶世云還打啞謎一般在地火室門口寫了丹爐做報酬。只是沒想到對方竟然在大庭廣衆(zhòng)之下就煉制起了這東西。
應該……是給自己的吧?翟白容心中忍不住有一絲雀躍地猜測著。
此時又有不少煉器師停下了手中的捶打,起了爐燒制,臺上的氛圍變得膠著起來。聶興安正在做一只傳統(tǒng)的聚靈盆。他的選擇傳統(tǒng),不過穩(wěn)扎穩(wěn)打,這是許多修士包括門派都會定制上一些的器具。放在門派的風水寶地中,或是干脆置于合適配套的陣法陣眼上,可以讓一塊地方的靈氣都聚集于一起,不過效果和外觀就要看東西的水準了。
聶興安做得中規(guī)中矩,并不吸引人眼球。早些時候壓根無人注意,不過這時候初見雛形,不少人就感興趣起來,畢竟這玩意哪個門派都想置辦上幾個,非常實用。
時間又過了一個時辰,聶世云已經(jīng)將丹爐的頂端也做好了。這部分的實用意義不大,卻一下子讓器具變得精美起來。本來爐腹稍顯笨重的形狀被修長的鏤空爐身與頂部整體拉長,變成一尊仿若小塔的精美景觀。
只見聶世云并未滿足于此,又在爐身上鼓搗起什麼來,臺下的觀衆(zhòng)伸長了脖子也看不清,急得要死。
聶世云并沒有想讓所有人看到,因為他剛才的煉制可以說是給所有的丹師方便的,接下來的一步卻有些特殊。
木可生火,但天下萬物都過猶不及,若是過了反倒會木多火虛。翟白容本身就是單木靈根,得到的青蓮殘火根源也是植物,比起平常的火也多了一分木,兩相配合,反倒是有點壓制了煉丹時的火氣。
這種時候,金能克木,控制好量級反倒能助丹火更進一步,聶世云在爐底刻上一個最簡單的金氣陣,其威甚小,卻就是這一點便能恰到好處地幫助成丹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