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審了半個月,推官最后判了劉采蓮三十大板子,朱德生四十大板坐兩年牢。而萬老爺雖然之前有打點(diǎn)可架不住有個給他拖后腿的小兒子,到處給萬前鋒下絆子。所以,萬前鋒雖然沒被打板子,可也被判了坐兩年牢。劉采蓮被打完板子就被宋添財雇人送到了大嶺山,他和趙言修跟著去了一趟,交了二百兩銀子過去。雖然他們是男子進(jìn)不得尼姑庵,但也問過許多人,這兒的尼姑們最是守禮。對尼姑庵里的女眷不會去刻意的作踐。但會讓里面的女眷種田勞作,吃齋念佛,過清修日子。對此,宋添財十分的滿意,就該讓劉采蓮好好的清修來改過。要不然,他花銀錢送人過來,難不成還要她享福不成。劉采蓮在泉州還不知道有這種尼姑庵,原以為宋添財是要她出家,想著等宋添財一走,她后腳也可離開逍遙自在去了。可一進(jìn)去才發(fā)現(xiàn),這兒的尼姑都是些壯實婦人,每天管她管的嚴(yán)實。整天除了種田勞作就是吃齋念佛,這樣的日子對一心向往富貴生活的劉采蓮來說生不如死。她也逃過,可卻逃不掉。每每被抓回來就被關(guān)在屋子里,不打她不罵她,就是不給吃的,餓上她幾天。這么幾次下來,劉采蓮就斷了下山的心思。再問明白宋添財給她交了十年的銀子時候,劉采蓮一下子有了盼頭。辦著手指頭算日子,盼著那能出去的日子到來。萬前鋒進(jìn)了牢里才反應(yīng)過了,他真的坐牢了。他爹真不管他了,不然,憑著他家的錢財,這次的事情難不成還能比他上次犯事犯得厲害,上次他爹都能保他無事。這次要是他爹真出力了,怎么也不能讓他待在牢里啊。兩年牢一坐,他出去還有什么前途。才在泉州安家立業(yè),難不成又要換個地方重新開始。等萬前利來瞧萬前鋒的時候,才冷笑的告訴萬前鋒,萬老爺病得起不了身,怕是撐不到幾日了。等萬老爺一死,萬前利就準(zhǔn)備賣了泉州的產(chǎn)業(yè)和妻兒找個地方重新置辦家業(yè)。萬前利告訴萬前鋒,他作為兄弟最后能為這個大哥做的,就是幫著把萬前鋒的妻兒照顧一把。萬前鋒大罵萬前利,萬前利充耳不聞,最后,留了一千兩銀子給萬前鋒。用了五百兩銀子,萬前鋒換了個獨(dú)間的牢房,那些大間混住的監(jiān)牢,他這個剛剛進(jìn)去的犯人可是被揍了好幾頓了。其他剩下的銀子卻沒敢再動了,沒了萬家,沒了他爹在后面幫扶,萬前鋒就什么都不是了。但就是如此,等萬前鋒出獄時,也剩下不到二百兩的銀子,他又在泉州壞了名聲,得罪了不少人。聽說妻兒又跟著萬前利遠(yuǎn)走他鄉(xiāng),萬前鋒只得隱姓埋名,去了偏遠(yuǎn)的小地方討生活。而朱德生在牢里待了兩年,跟人學(xué)了些壞毛病,他長得不錯又會哄女人。等出獄后,用以前的藏下的銀子做了小買賣卻又和一個地痞的婆娘勾勾搭搭,結(jié)果被那地痞抓了個現(xiàn)行,一個失手就要了他的命,最終還是栽在了女、色這一途上。處置了這幾個賤人,宋添財身心舒暢。不過,宋添財還沒忘記他來泉州最重要的目的,賺錢置辦田地鋪?zhàn)印,F(xiàn)在他手上的銀子只有五千兩了,一個好一些的鋪?zhàn)右捕假I不到。宋添財先去看看能不能再掙些銀子,不然,這次只能把宅子和田地買了,等下次來泉州再買鋪?zhàn)印2贿^,被劉采蓮的事情拖了大半個月,宋添財也不是沒做其他事情的。他拉著趙言修做了不少海鮮醬,再過一段日子就能做好了。這玩意吃的就是一個鮮,不過,因為原料要用海鮮,有時節(jié)性和地域性,宋添財一開始還真沒想起來做。只不過,手一緊,腦子就轉(zhuǎn)得多了。又正好泉州這個時節(jié)正是海鮮生產(chǎn)的時候,宋添財才動手做的。他和趙言修兩個人,做了三大陶缸。每天又是曬又是攪的,大半個月下來,兩人都累瘦了一圈。宋添財是個能苦自己卻絕對不愿意苦家人的,眼瞧著趙言修被他養(yǎng)出的一點(diǎn)肉都消下去了。立馬就心疼了,所以,現(xiàn)在除了每天做趙言修愛吃的海鮮,雞鴨魚肉,換著燉湯。等到晚上還要加上一頓夜宵,務(wù)必要把趙言修給養(yǎng)胖些。等這海鮮醬做好了,宋添財嘗了嘗味道,很是美味,一點(diǎn)也不遜于他前世嘗過的。轉(zhuǎn)而一想他就明白了,前世那些海鮮醬的原料肯定沒有他現(xiàn)在做的實在,而為了壓縮成本,又得適量的添加化學(xué)藥劑,來保質(zhì)保量。而他們現(xiàn)在是純手工做的,用得也是最古老的做法,味道更為鮮美也正常。挖了四小壇子裝好,給羅家兄弟一人送了一壇子,又給黃老板送了兩壇子,還配了些禮物讓黃老板給那黃大人帶過去,感謝黃大人為他們主持公道。羅家兄弟用過那海鮮醬就來找宋添財了,他們兄弟兩個一個跑貨,一個行商,都是識貨的。泉州這兒盛產(chǎn)海鮮,但一到冬季,海鮮量上就跟不上,價錢也很貴。所以,就有了海鮮醬,這種醬有海鮮味,做菜,拌菜,下粥都是極好的調(diào)味品。不過,海鮮醬也是有好有壞的,泉州只有一家老字號出產(chǎn)的海鮮醬最為有名。其他的卻都是中規(guī)中矩,沒什么出彩的地方。宋添財?shù)暮ur醬比起那家老字號的海鮮醬味道還要更為濃厚些,且那家海鮮醬說是醬但醬里其實是整個的海鮮肉,不像宋添財這醬這么細(xì)膩。做買賣的,只要能掙錢自然就上心了。羅家兄弟就行和宋添財合作,把這海鮮醬每年賣給他們。宋添財又不傻,雖然不知道這海鮮醬好不好賣,但瞧著羅家兄弟那殷勤客氣的模樣,心中自然就有底氣了。他剛剛來泉州,手里沒銀子又人生地不熟,這才賣了醬油方子??蛇@種買賣做一次就夠了,既然以后要在泉州生活,那這海鮮醬就要利益最大化。人情是人情,生意是生意,宋添財從不弄混了。羅家兄弟還沒磨得宋添財松口,黃老板就上門了。一見羅家兄弟就明白了,這肯定也是看中海鮮醬的。這段日子,黃老板買下了萬家的作坊,擴(kuò)大了生產(chǎn),生日做的還算紅火??梢霋甓嘈┿y子,還是得有特色的東西。雖然已經(jīng)有了海鮮醬油,但這海鮮醬他也不想錯過。黃老板一來就開門見山,說是想買方子。宋添財這回?fù)u搖頭,不愿意賣了。黃老板加了很高的價錢,羅家兄弟也在幫腔,可宋添財這回就是死活不松口。最后,瞧著火候差不多了,宋添財才提出,要他方子可以,但他得參股。宋添財早就有這打算,一次性賣了方子那是急需用錢才會干的。這種會下蛋的母雞,宋添財可舍不得殺雞取卵。黃老板一聽宋添財?shù)囊?,就有些不愿意了。畢竟,這參股得分紅利,這銀子可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宋添財也不緊逼,一副參不參股無所謂的樣子。黃老板想了想,沒一口答應(yīng),只道給他回去想想,宋添財答應(yīng)了。然后,又把三大缸一千多斤的海鮮醬賣給了羅家兄弟,收到了四百兩銀子。羅長業(yè)放在自己的鋪?zhàn)永镔u半兩銀子一斤,第一天銷量只能算不好不壞,到了第二天,就有些許多人被介紹的來買些帶走。那些跑商的商人買起來都是十斤二十斤的帶,賣到一大半,羅長業(yè)當(dāng)機(jī)立斷的漲價到了八百文,還是有不少人買。不到十天,這批海鮮醬就賣完了。黃老板一直在關(guān)注著羅長業(yè)這批海鮮醬賣貨的情況,現(xiàn)在才是四月份,海鮮醬的銷路還遠(yuǎn)遠(yuǎn)達(dá)不到冬季的一半??删瓦@樣,宋添財做出的海鮮醬卻賣得這樣好,讓黃老板心更癢癢了。直到有同行通過羅家兄弟打探這海鮮醬的來源的時候,黃老板坐不住了,又上門找宋添財了。這一次,黃老板一口答應(yīng)讓宋添財參股,但分多少卻是各執(zhí)一詞。于是,兩人討價還價之后,宋添財出方子,黃老板出錢出人,兩人三七分。雖然這分成宋添財還能再抬些,但現(xiàn)在留一線,日后好想見。他出了方子,大部分還是黃老板去忙。真把黃老板壓榨狠了,最后吃虧的還是宋添財。畢竟,方子放著也是放著,生不來銀子的。兩人去衙門里簽了文書,立了字據(jù),宋添財把海鮮醬的方子給了黃老板,說好半年兌一次賬,年底分紅利。若是這方子被泄露了給旁人知曉,宋添財可以要求黃老板賠償三萬兩銀子,這也是宋添財要三分利退一步換來的一個附加條件。有了黃老板這邊的買賣,宋添財手上就能松快一些了。他和趙言修去了牙行,滿泉州的開始找宅子買田地。最后,還是在平遙鎮(zhèn)上買了四十畝上好水田和二十畝旱田。又在平遙鎮(zhèn)花了一千兩銀子買下了兩個鋪?zhàn)樱x了個三進(jìn)三出的大宅子,宅子后面帶了一大塊地,宋添財找人砌墻圍出了一個大園子。打算等宋家兩老來了,給他們自己決定是做花園還是做菜地。宋添財還在這座宅子中間隔了一道墻開了個角門,他肯定是不放心以后趙言修一個人住的,買宅子就把趙言修也算上了。要是趙言修以后成家立業(yè),那就把那道門堵起來,兩邊各自過小日子也就不礙事了。但一想到這么好的小弟要給某個不知名的女人霸占了去,宋添財心里就酸了起來。他想一定是趙言修太傻氣了,他怕趙言修被人騙才會這么難受的,就如那些要娶媳婦的老婆婆們,心里不得勁自己家孩子被外人拐走了是一樣的。他這是正常情緒,不過,想來想去,做了半天精神安慰,可宋添財?shù)男睦镞€是不得勁。宋添財一向在趙言修面前都是要面子的,心里再怎么郁悶,面上卻不會露給趙言修看的。兩人在平遙鎮(zhèn)上待了不少天,因為這里是以后要住的家,宋添財和趙言修置辦了不少東西,從家具到棉被,幾乎都買齊了。宋添財在平遙鎮(zhèn)和泉州問過糯米的價格,沒曾想,泉州的價錢還比平遙鎮(zhèn)便宜上一些,雖然只是一文半文的,可宋添財要釀醋,量買得肯定得多。于是,他和趙言修租了一兩馬車,趁著天黑,用了幾天時間,才運(yùn)了兩千多斤糯米回來。這糯米沒帶殼的直接做醋,剩下帶殼的便宜,宋添財買來打算等下次過來再做。這宅子里有個大大的地窖,宋添財和趙言修可不愿意讓別人知道他們在這兒放了糧食。兩個人自己動手,把未脫殼的糯米都放進(jìn)了地窖,一般人不仔細(xì)搜都發(fā)現(xiàn)不了。院子里給他放了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奶崭?,一個陶缸都能裝上千把斤,反正他把缸放這兒是不準(zhǔn)備挪動了。這陶缸就是是空的,宋添財也抱著吃力。光運(yùn)這缸都跑了很多趟。買好了東西,宋添財就開始釀醋了,畢竟醋光是發(fā)酵到裝到陶缸里也得一個月多月的時間,他們到泉州來都快兩個月了,要趕在六月份之前回去,可不得抓緊時間了。釀醋很是講究技術(shù)和手藝,趙言修是個門外漢,只能幫著做些體力活,宋添財卻是全部精神都耗在了上面。這兒沒有溫度計,宋添財只能靠手去試溫度,要保證所有的熟糯米都能發(fā)酵。這么忙了一個月,醋才釀了出來。不過,因為沒有軟管,這些醋都是宋添財和趙言修一個個抬著木桶倒進(jìn)陶缸里的。一天下來,兩人的胳膊都要抬不起了。足足倒了七八天,這活才結(jié)束。接著又把在泉州買的大批油紙裁成一塊塊的,包上一層,又包上一層布,最后再蓋上陶缸蓋子。前前后后忙了近兩個月,宋添財?shù)倪@批醋才弄好。原本宋添財是想請人來看門的,他和趙言修畢竟常年不在這兒??上胂?yún)s不妥,這醋釀好了放院子里,要是被人動了心思偷偷賣了錢跑路,他找誰賠去。所以,宋添財沒請人進(jìn)屋子,最后用一把鐵將軍鎖門。又給了靠的近的兩戶人家一些銀錢,讓他們每天過來在他院子這兒多轉(zhuǎn)轉(zhuǎn)。這兩戶人家都是宋添財打聽好了的,人品口碑在這兒十分的不錯。家里的人丁也都十分興旺,宋添財送了些禮物,又給了些銀子,這兩戶人家的老人都答應(yīng)了。這么一來,宋添財才帶著趙言修回泉州,帶算買些貨物帶回去。不可否認(rèn),出來這么久,宋添財有些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