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吃鳥食似的
習慣是個非??膳碌氖?。
周望以為自己得花上很長時間才能習慣家里有個女人,結(jié)果不出半個月,他已經(jīng)能若無其事地越過睡眼惺忪扎著馬尾洗臉的姜渺,以半圈著她的姿勢,伸長手臂去夠鏡前柜上的剃須刀。
姜渺應(yīng)該是容易留疤的體質(zhì),她撐在洗手臺的手腕稍稍外翻,連接掌心的筋脈處有道明顯愈合的增生。
像是完美無瑕的瓷器上憑空出現(xiàn)的裂痕。
周望拿剃須刀的手頓了頓,他垂眼盯著她的手腕:“留疤了?!?/p>
說完,周望自己都覺得這句話有些莫名,他見過的傷疤斷肢不勝其數(shù),姜渺這道傷疤比起斷手斷腳來說完全就是不值一提的小兒科,甚至她能走運撿回一條命已是萬幸。
“你說這個呀?!苯煅銎鹉樋此?,臉上還沾著水珠,脾氣很好地把手腕朝上,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留疤也正常,我沒有太在意這個。”
周望都不知道自己是該笑她一句心大還是夸她會自我安慰,他瞥姜渺一眼,虎口圈住她的手腕稍微用力地捏了捏,一觸即松:“割深點就沒有了,傻樂?!?/p>
這話有點像挖苦,但姜渺聽得出這是周望在關(guān)心她,她擦干臉后探出半個身子,望向去找車鑰匙的周望:“今天會加班嗎?”
“不好說,你不要等了?!敝芡敝鲩T,回話的時候聲音從玄關(guān)里傳來。
姜渺軟綿綿地應(yīng)道:“知道了。”
當局者迷,以至于坐到駕駛座上時,周望才恍然回味過來剛才的對話似乎有些太自然了,自然得不像他跟姜渺這個關(guān)系下該有的話。
她自然而然地就像是問候丈夫出門的新婚妻子,毫無意識她的溫順有種難以言說的曖昧。
可姜渺本身就是那種性子柔軟的女人,隨便人搓圓捏扁也絕對吭不出第二聲。是他沒有什么跟女人打交道的經(jīng)驗,跟她相處時也沒輕沒重,反而搞得渾身不自在。
是不是得注意點。
周望闔上打火機蓋,若有所思地點火起步。
姜渺聽到電子鎖開的滴滴聲時正盯著鍋里隔水煮著的湯盅。
她沒想到今天周望回來得早,身上系著不知道從哪里找到的深咖色圍裙,回過身看玄關(guān)時鯊魚夾挽起的發(fā)滑下幾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