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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不能讓她跟著受苦（第2頁）

第二章不能讓她跟著受苦

她看著周凜換了件稍微干凈但同樣洗得發(fā)白的舊工裝，匆匆離開了家門。

周凜去找他弟弟周稚生。

周稚生剛從車間出來，身上帶著一股機油味，臉色有些憔悴。

“哥？你怎么來了？”周稚生看到周凜，有些驚訝，隨即注意到他眉宇間的沉重，“出什么事了？”

周凜艱澀地開口，難以啟齒：“稚生，手頭……方便嗎？能……先借哥點錢嗎？房租……交不上了?！?/p>

一句話，他說得斷斷續(xù)續(xù)，臉頰火辣辣的。作為兄長，他本應幫扶弟弟，然而如今他卻向弟弟開口借錢……

周稚生聞言，臉上頓時露出比周凜更苦澀的表情，他重重嘆了口氣，“哥！我不是不幫你！我……我這都半年沒領到工錢了！”

“什么？”周凜猛地抬頭，瞳孔一縮，“半年？怎么會？”

豈不是他一離開鋼鐵廠，工人們就沒有領到工錢？那他當初的離開……

“廠里倉庫都堆滿了，貨賣不出去，工資一拖再拖?！敝苤缮鷿M臉愁容，“哥，你……你不是在工地嗎？怎么……”

周凜的心徹底沉了下去，他啞著嗓子，簡單說了房租的事，省略了蘇禾溪偷人和被打的細節(jié)，只說她病了需要錢。

周稚生聽得眉頭緊鎖，他搓著手在原地踱了兩步，忽然停下：“哥，這樣！錢我是真沒有，但我那宿舍廠里一時半會兒還收不走！你們先搬我那兒去??！好歹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先把這難關過了再說！”

“這怎么行？”周凜立刻拒絕，“那是廠里分給你的，我們?nèi)チ四阕∧膬?？?/p>

“我個大老爺們兒，哪兒不能湊合？跟工友擠擠就行！總不能讓嫂子跟你流落街頭吧？再說我現(xiàn)在可以回家和爹娘一起住啊?！?/p>

周凜一時不忍，當初周稚生忍受不住蘇禾溪鬧騰，廠里給他分了宿舍，他就一個人搬去了宿舍?，F(xiàn)在他這個做大哥的，還來霸占弟弟的宿舍。

周稚生語氣堅決，“哥，別磨嘰了！就這么定了！趕緊回去收拾東西，今晚就搬過來！我先回去把地方騰一騰！”

他說完，不等周凜再反對，轉(zhuǎn)身就風風火火地往宿舍樓跑。

周凜看著弟弟匆忙的背影，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發(fā)不出聲音。他這個哥哥當?shù)谩×恕Ｗ罱K，所有的無奈和酸楚都化作了一聲沉重的嘆息。

他回到那間破屋時，天色已經(jīng)擦黑。蘇禾溪正掙扎著想要坐起來，額頭的傷口因為動作又滲出血絲。

周凜幾步上前，扶住她，聲音低沉：“別動?！?/p>

他看著她，眼神復雜，最終還是艱難地開口：“房租……沒借到。稚生那邊……廠里半年沒發(fā)工錢了?！?/p>

蘇禾溪的心猛地一揪，沒錢交租，他們今后住哪？

“不過沒關系，”周凜立刻語氣一轉(zhuǎn)，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松些，帶著一種笨拙的安撫，“稚生把他廠里分的宿舍先借給咱們住。雖然小了點，舊了點，但好歹是磚房，不透風。咱們今晚就搬過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