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劭遲疑了下,朝她走了過去道:“睡吧,不早了。”
小喬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過去閂了門,放下懸于c黃前的兩道帳幔。
c黃前的光線便黯了下來。
魏劭仰躺在c黃上。她吹滅了燈。
一陣輕微的窸窸窣窣聲。魏劭轉臉,看著她在昏暗里背對著自己一件一件地脫去衣裳,留了中衣,最后爬上了c黃。
她睡了下去,就仿佛一下睡著了,沒再翻過一個身,呼吸均勻。
……
這一天魏劭經歷了許多的事。白天從涿郡快馬趕回漁陽,傍晚在城外遇到了魏儼喬慈,為喬慈設宴接風,等到她回家,他和她親熱,又沖她發(fā)了怒,再去了東屋,最后轉了一大圈,他終于再次回來和她一道躺回在了這張c黃上。
魏劭感到不寧,卻不是因為來自身體上的乏。他正當年輕,精力旺盛的如同一只春深季節(jié)的公豹。他能夠三天三夜不睡覺地行路,次日也依然精神抖擻地出現(xiàn)在他的部曲將士的面前。
讓他感到不寧的是她給他帶來的那種不確定感。
她不過是個女子,他單臂就能將她舉起,她的脖頸更經不住他的盛怒一折,倘若她真的完全觸怒他。當時他來到書房,突然無意間發(fā)現(xiàn)那個匣子有被人動過并且留下刺目劃痕的時候,他確實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她,并且無法控制地起了怒意。因為他曾那么清楚地命她不要碰這匣子。并且從心底里,也確實不愿讓她碰觸。他定了下規(guī)矩,她卻不去遵守。他感覺到被她無視的冒犯。
如果這是軍中,她是他的部下,那么她理當當場就被砍了腦袋。但魏劭不明白的是,原本她分明有錯的。因為她確實無視他的吩咐動過他不愿讓她碰的東西。但這么一番折騰下來,為什么到了此刻,他竟然感覺仿佛完全是自己做錯了事。
尤其,他好像不該沖她發(fā)那么大的火。
他此刻一閉上眼睛,就會浮現(xiàn)出她當時被自己叫過來質問時的模樣。她片刻前還帶著盈盈笑意的花容立刻就失了血色,望著他的一雙眼睛里,所流露出的那種驚惶、羞愧和帶著懇求般的悔意,他也不是沒有看到。
魏劭被自己糾結的情緒折磨的有些難受,并且,從心里也慢慢地生出了一種類似于挫折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