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了青春,夢想落空,整個家族卻又寄希望于她一人身上。
對于女人來說,還有什么比這個更加可怕?
但這個喬女,以仇家女的身份,輕而易舉地卻擁有了她如今最想要的東西:青春、美貌,以及,仲麟妻的地位。
蘇娥皇一直覺得,魏劭的心底里,大了他兩歲、如同長姐,又如同啟發(fā)了他少年懵懂的自己給他所留下的影響,絕對是獨一無二的。
魏劭對自己始終是懷有舊情的。哪怕當年,十七歲的自己曾和十五歲的他告別,毅然遠嫁去了洛陽。
只是他這個人,從小時候起性格就隱忍,習慣將心思隱在重重心底之下。及至少年經(jīng)受喪父喪兄的巨大雙重打擊,性格變得更加深沉,乃至陰晴不定,也是理所當然。
這次她借鹿驪大會機會終于踏入漁陽,在探好他每天往返衙署的日程后,制造了那天的那個偶遇。
也是那個偶遇,讓她更加篤定了自己的想法。
雖然一開始,對于自己來到漁陽已經(jīng)那么多天,魏劭竟然還分毫不知自己到來之事感到了些挫敗。
但這挫敗感,很快就過去了。
在她提出要去探望徐夫人時,魏劭起先是拒絕的。
但當她再以舊日游說他的時候,她觀察他,見他遲疑了下,隨后松口,應允了她的要求。
便是這一點,令蘇娥皇感到振奮,也更加確定,在魏劭的心里,自己依然是占有一席之地的——或許他只是還沒有從當年自己另嫁給他造成的陰影里走出來而已。否則這么多年了,在他娶妻之前,以他的地位,身邊為何連個姬妾也無?
只要能讓她靠近他,她就能抓住男人的弱點,然后加以攻心。
沒有人比她更擅長做這樣的事了。
這也是她為什么要除去徐夫人的原因。
在她原本的設計里,倘若徐夫人如愿死去了,姜媼再設計將朱氏鎮(zhèn)壓婆母的事大白天下,告到魏劭的面前。以魏劭與祖母的感情,從此朱氏將再無翻身的可能。她再厭惡自己,也不過是條在兒子面前徹底喪失了人母尊嚴的可憐蟲,根本不可能阻擋自己腳步。
順便,還能狠狠報復一下朱氏當日對自己接二連三的羞rǔ。
但現(xiàn)在,她的精心謀劃卻失敗了。不但如此,還折損了她在魏家的耳目爪牙??芍^損失慘重。
想再借魏府的不備而除去徐夫人,恐怕不大可能了。而且,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她大約也不得不暫時避開躲過風頭。
但她不會就此放棄。
她現(xiàn)在需要做的,就是調整好心情,韜光養(yǎng)晦,然后再好好另行謀劃。